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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你听我解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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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章 商谈

喧闹的街道安静得落针可闻,若是方才那杵在相府门前的两道身影仅仅是有些惹人注意的话,随着黑龙马车停下,近乎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而更令人惊异的是,随着镌刻着黑色蟠龙的车门,那位身着黑龙袍的相国大人竟然从其中亲自走下迎接。

听到冉剑离身侧少女的话语,许殷鹤似乎明白了什么,鹰隼般的眼眸中浮现一抹笑意: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老样子啊。

“抱歉,今日有事入宫去见了一下李耀玄,凤九轩也有事外出了,认识你的人今日基本都不在府内。”

一边说着,

许殷鹤侧眸瞥了一眼冉剑离身侧的幕篱女子:

“这位是”

“我徒儿。”

沉默已久的冉剑离再一次吱了声:“此次入京,带她来长长见识。”

许殷鹤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异色,轻声道:“现在入京,确实很能长见识,不过最近京城之内可不太平。”

冉剑离盯着许殷鹤的眼神略微一眯:“没办法,她自己说要来长见识,而且,我这不是来找你这老友了么。”

许殷鹤沉思一瞬,眸中不见喜怒,微微颔首,侧目对着幕篱女子柔声问道:

“冉青墨,对么?”

冉青墨幕篱之下的眼眸眨巴了一下,默默收起了手中源晶,点了点头:

“嗯。”

许殷鹤神色平静如湖,但唇角似乎勾了一瞬:

“随我与伱师傅一同入府吧。”

冉青墨缩了缩脖子:

“哦好。”

不知为何,她觉得许元的这位父亲现在心情应当很不好,脸上的笑意与柔和都掩盖不了他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

细微的动作被许殷鹤敏锐的捕捉到,但他并没有说什么,直接瞥了一眼门房与那门前的几名护院。

宰相门前七品官,而为官则最需要眼力劲。

不需言语,有人前来牵马,有人则去开门,随着一声“轰隆隆”沉闷响动,相府那数丈的宽的恢弘正门被缓缓打开。

立于台阶之前,许殷鹤一伸手:

“冉国师,请。”

冉剑离瞥了一眼院门之后的布局,胡茬轻轻动了动,似是在笑:

“我以为你会让我们上车进府,你这府邸用走,恐怕得很久。”

许殷鹤低声回道:

“我已经知会人为青墨准备了一份见面薄礼。

“而且,许久未见你这老友,边走边聊,更方便叙旧。”

冉剑离眸中闪过思索,随即用那满是老茧的大手拍了拍身旁徒儿的肩膀,便大咧咧的率先走入府邸。

冉青墨依旧站在原地没动,眼巴巴盯着那立于台阶之下的中年男人。

她觉得师傅很没有礼貌。

许元说过,主人家做出请的手势,应当与对方一同进去,而不是走在前面。

不过在顿了一瞬,她还是快步的跟上了师傅的脚步。

而让她眼眸略微睁大的是,在他们师徒二人走入相府院门之后,许元父亲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身侧。

下意识瞥了一眼师傅,却见他似乎已然见怪不怪。

心中莫名有些低落,

和师傅他们比她还是太弱了。

不过很快,

她心中低落便被一股若有若无的期待所取代,澄澈的目光透过那黑纱幕篱在相府之内来回扫视着。

相国府邸的占地很大,其中来往的人也有很多,尤其是在前院之中,除了家丁护院侍女,其中还不乏前来拜会的官员、一些商会的高层、甚至还有着一些腰间配刀的世俗门派掌门。

不过他们一行三人似乎被某种炁机笼罩着,这些各司其职的行人似乎皆是没能注意到他们。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一处巨大的湿地湖泊之前,才有了第一个能够看见他们的人出现。

湖风带着些许湿意,一名孩童从相府更深处的内部走来,径直来到他们近前,先是面无表情的朝着许殷鹤躬身行了一礼:

“相国大人,国师大人,冉姑娘。”

冉青墨盯着对方,眨巴了下眼眸,有些疑惑。

这是一个却极为有礼貌的孩童,但他的眼神却如同死寂一般空洞,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许殷鹤没有理会这个孩童,而是看向了冉青墨,声音带着些许柔和:

“他会带你去我相府的库房挑选一件礼物。”

闻言,冉青墨下意识看向了自己师傅。

冉剑离眉头却是皱了皱,出声:

“许相国,什么时候你们相府之内也开始雇佣这种孩童做工了?”

许殷鹤回眸反问:

“你看不出来么?”

冉剑离眉头微挑,随即皱眉头道:

“这小孩身上怎么有圣人魂力?”

许殷鹤低声细语道:

“你的徒儿应当与明烜他师尊相熟,所以我让他来领着她去库房。”

话落之时,

一位身着儒袍的中年男子虚影从孩童脖颈上挂着的戒指中飘了出来,声音仿佛自带低音炮:

“冉丫头,许久不见。”

冉青墨看着这熟悉的身影,眼神在孩童与他的身上来回扫过:

“他是谁?你没有跟着许元去北境?”

洛老头呵呵一笑:

“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边走边聊吧,许相国对你可真算是大方,就算是许元那小子进府库都得打申请呢。”

作为一个寄人篱下的残魂,洛老头很有眼力劲,略微扫视了一眼那名魁梧老者,便知晓这位许相国大概率是要私下与对方交谈。

说罢,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名估计也是圣人的肌肉老头。

冉剑离在此时出声:

“青墨,去吧,就算看在他儿子份上,许相国也该给你一些礼物。”

冉青墨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回应,抿了抿红唇,目光盯着许元的这父亲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低低的问道:

“许叔叔,许许元他回来了吗?”

“没有。”

许殷鹤回答的很简单。

冉青墨垂下眼帘,眼底闪过一抹肉眼可见的失落:

“哦”

许殷鹤透过幕篱看着眼前少女的神色,沉吟了一瞬,还是继续说道:

“不过再过几日,他大概便能抵达帝安城了,你可以在府里等他。”

冉青墨眸中光彩一亮,心间升起一抹简单的喜悦,立刻点了点头:

“好。”

许殷鹤眼底不易察觉的闪过一缕复杂,深深吸了一口气,含笑点头,低声道:

“去吧。”

“嗯!”

话落,冉青墨便跟着一魂一小孩朝着相府另一侧深处快步离开。

看着那两人一魂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院墙的拐角,

冉剑离忽然轻哼一声:

“你这府邸之内还真是卧虎藏龙呢,竟然还有一尊圣人残魂。”

许殷鹤瞥了对方一眼,声音不冷不淡:

“你不用试探于我,他就是那枚魂戒里的圣人。”

小辈已走,以当下的局势,剩下的人就没必要那般客气。

听到这干脆的话语,冉剑离倒是闪过了些许讶异: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干脆了?”

许殷鹤抬步沿着巨大湿地湖泊朝着内院走去,声音平静:

“只是不愿意绕弯子了而已。”

冉剑离缓步跟上,大咧咧笑了笑,若有所指:

“看来最近你身上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你周身的这股杀意老夫隔着老远都能嗅到。”

“确实发生一些事情。”

许殷鹤没有否认,瞥着一侧在旭日阳光下波光潋滟的湖面:“冉剑离,你此次前来找我是以什么身份?”

冉剑离眸子眯了眯,装糊涂:

“我这不是来找你叙旧的么?”

许殷鹤缓缓回转过了眼眸,继续问道:

“是以大炎国师,还是宗盟盟主,亦或者冉青墨的师傅。”

对视一瞬,冉剑离眼中闪过了一抹异色,但依旧没有正面回答:

“这种重要么?”

许殷鹤颔首,鹰隼般的目光直视着对方那清明有神的眼眸:

“很重要,因为就算今日你不来找我,我大概率也会去找你。”

“哦?”

冉剑离轻疑了一声,勾了勾唇角:“那你是想要找我的哪一个身份呢?”

安静一瞬,

湖风拂动二人衣袍,几只麻雀在晴朗的天穹下一闪而逝。

许殷鹤一字一顿的说道:

“宗盟盟主,还有,天元剑宗掌教。”

冉剑离眼神略微一凝,轻声道:

“那看来我此行来找你只能是以青墨师尊的身份了”

“冉剑离。”

许殷鹤打断了眼前这壮硕老头的话语:“我说过,不需要绕弯子,你也不必再次抬价,我想要做的事情,对相府,对天元剑宗皆有好处。”

交到打了数十年,许殷鹤很清楚眼前这位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老头,内里藏着何等细腻的心思。

若对方真如表面那般,恐怕早就被从宗盟盟主的位置上拉下来了。

冉剑离思索了少许,眼神中逐渐带上了一抹饶有兴致:

“你说你要找宗盟盟主和剑宗掌教,但却只对剑宗有好处.”

说到这,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么说来,你是想对监天阁出手咯?”

许殷鹤沉默的盯着他。

冉剑离心中了然。

没有否认,那便是默认。

脑海中迅速掠过诸多事宜,冉剑离忽然轻声的问道:

“许殷鹤,以当下帝安城内局势,你相国府真的有豁余去对付监天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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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一章 名单

“我相府是否有这个豁余,就不劳冉国师你费心了。”

许殷鹤微微一笑,声音透露着一丝阴森:“你只需要知晓监天阁的出世,会威胁你天元剑宗的地位,而我相府愿意做这把刀。”

“哈哈哈哈.”

听到这个回答,冉剑离爽朗一笑,笑声震荡了那寂静湖泊。

笑声落下之时,冉剑离便以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色盯着对面这位许相国,轻声道:

“监天阁虽然出世,但他们如今的态度可还尚不明确呢,是否会威胁到我天元剑宗也不一定,但若是与伱联手,那他们就一定会威胁到我天元剑宗。”

说着,冉剑离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突然笑了笑:

“我也不妨给你透个底吧,其实在我们宗盟内部,很多千年大宗都是排斥监天阁的,至于其中原因,我不说,你也应当知晓。”

由于万年以来监天阁不断在地暗处的运作,这世间关于监天阁的绝大部分信息都已经被销毁,成为了鲜为人知的密辛。

知晓监天阁主拥有推演未来能力之人更是少之又少,但毕竟是当年宗门天下盛极一时的霸主。

不管监天阁再怎么销毁那些信息,他们这些千年大宗门的手中或多或少都会有着一些记载。

也因此,排斥监天阁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脑袋上再次多出一个太上皇。

而且这个太上皇与帝安城还不同,因为他能够精准的预测你未来的每一步。

二人说话之时,已经悄然走到了一条通往湖心亭的栈桥之前。

许殷鹤默然的转过身子,朝着湿地湖泊的中心走去。

冉剑离也跟在对方身后,见对方不说话,他笑呵呵的问道:

“怎么,许相国说不出来话了?”

许殷鹤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淡然反问:

“现在确实如此,但以后呢?”

冉剑离眼神猛地一滞。

有的话,对于二人来讲其实不用说得太明白。

二人所处的位置,所了解信息,所掌握的情报都已经在告诉二人,现在的大炎皇朝,就是一块即将达到负荷的源晶。

哪怕仅仅是一缕微乎其微的源炁灌入,它都会直接炸裂开来。

虽然在大炎各地的邸报之中,现在蛮族已灭,北境战事已经结束,但实则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朝廷与宗门第一场战争,已经在那里打响。

如今只是北境那些宗门遭殃,未能没有危及自身这些宗门当然会排斥监天阁,但若真到了那一步

监天阁愿意伸出援手,这些带头排斥监天阁的宗门恐怕就要直接一个滑跪“喜迎王师”。

冉剑离跟着许殷鹤步伐走出去十数丈,忽然轻叹一声:

“话虽然是这么讲的,但许殷鹤,我与你相交已经有数十年了,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可太清楚不过,被你坑死的人,我所知晓的都已经有双掌之数。”

冉剑离所言之人自然不是那蝼蚁虾米,每一位都是曾经手握着滔天权柄的大人物。

而其中最身份最显赫一位,便是如今那金銮殿中坐着那位圣上的亲爹。

许殷鹤沉吟数息,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

冉剑离咧了咧嘴:

“你要合作,总得给出一些明确的东西吧?最起码,也得给我透个底。”

“透底?”

许殷鹤摇了摇头,反问:“你方才也说了,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那应该更清楚我想做的事情一般都会有绝对的把握,而且答案你心里应该已经有了。”

冉剑离抬手挠了挠脸颊,精神矍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了然:

“看来我在你们前等待这一个时辰,你已经和李耀玄说及了此事”

但说到这,

冉剑离的话锋骤然一转:“许殷鹤,你不会是在两头骗吧?先在李耀玄那里承诺我会参与,又在我这里承诺李耀玄会参与呵呵。”

许殷鹤脚步骤然一顿,回过眼眸之中,眼中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重要么?”

冉剑离眼眸中同样带上了一抹笑意,吐出三个字:

“不重要。”

脚步声再度响起,二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先后进入了那修筑于湿地湖泊中心的亭台。

落座,许殷鹤略微拂手,一套名贵茶具瞬间出现在了桌案之上。

见到茶具,冉剑离皱了皱眉,有些不满:

“有酒么?你知道我不喝茶的。”

“我确实知道。”

许殷鹤没有理会对方的不满,自顾自的燃起一抹小焰,举止闲适开始冲水煮茶:“这是给我自己准备的。”

“.”冉剑离。

砸了砸嘴,冉剑离哼笑一声,“咚”的一声从须弥戒中出去了一坛名贵佳酿放在桌案之上,不过即便其势大力沉,桌案上的那些茶具皆是纹丝不动。

见到这一幕,冉剑离略感无趣,直接拿起酒坛,对着坛口便“吨吨吨”了数口,烈酒辣喉,轻“哈”了一声,再度出声问道:

“具体情况怎么实施?”

许殷鹤看着那精制瓷罐下方腾起的焰火,声线轻缓:

“我准备把监天阁手下的高层全部刺杀一遍。”

冉剑离愣了一瞬,随即皱着眉头:

“你在和我开玩笑?”

许殷鹤略微抬眸:

“你觉得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冉剑离眉头皱得更紧了,粗糙食指摩挲着手中细腻的酒坛坛口,吐出四个字:

“坏规矩了。”

“先坏规矩的人,并不是我。”

沉默。

许殷鹤的话语,以及他周身按若有若无的杀意,还有他现在的决定都让冉剑离想起了曾经的一些记忆,轻声问道:

“你手下家里谁被暗杀了?”

许殷鹤没有应声,眼眸之中平静如枯井。

时间在这份诡异的沉寂中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那在精制瓷罐中的山泉水开始沸腾,冉剑离才试探着问道:

“不会是许长天那王八犊子吧?”

许殷鹤依旧没有回话,只是默默拿起面前茶具,动作熟稔而沉静的开始温具、置茶、冲泡。

一杯香茗斟好,许殷鹤将其放在唇边吹了吹:

“嗯。”

听到这话,冉剑离下意识瞟了一眼青墨所在的方向,眼中变得有些复杂。

茶水沸腾之声持续了十数息,冉剑离才沉声说道:

“说实话许殷鹤,在听到你这个方案过后我并不想掺合,但青墨她那性子若是知道了此事,恐怕会直接找上门去

“所以,

“你想要我怎么做?”

许殷鹤将杯中香茗一饮而尽,道:

“你们宗盟内部有着一些隶属于监天阁的宗门,我需要名单。”

冉剑离沉吟了少许:

“此事,我也正在调查,需要时间。”

“越快越好。”

“知道。”冉剑离问:“你还有其他条件么?”

许殷鹤摇了摇头,语气柔缓而森冷:“没有,你只需要给我提供一份名单,以及他们可能出现的位置。”

冉剑离略微颔首,低声道:

“既然如此,我也来说说我的条件吧。”

“你说。”许殷鹤颔首。

“此事,你暂时不要告诉我给我那徒儿,具体怎么隐瞒,你自己想办法。”

“嗯。”

“还有,保证她在帝安城内的安全。”

“嗯。”

“待到一切事了,你让凤九轩亲自将她护送回天元山。”

“嗯。”

话落,

冉剑离望向北方,叹息一声:

“凤九轩他亲自前去都未能将许元救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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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二章 揍

在京北那无垠的平原丘陵之上,一处遮天蔽日的巨大迷雾团横亘在天地之间,其上散发的不祥气息让方圆数百里的飞鸟兽类皆是朝着反方向奔逃而去。

而在这诡异迷雾之上的天穹中,一位白衣如雪的长发男子正默然而立。

在收到天讯圆晶的传讯之后,他便一路疾驰,没有任何停歇的赶至这处与娄姬约定好的方位。

但看着下方那原本应该是一座县城的诡异迷雾,凤九轩狭长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些许不安。

他不清楚在他还未赶至之前这里发生什么,但看着下方那近乎可以屏蔽圣源探查的迷雾,先前在这里发生事情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长天

凤九轩那乌黑眼底闪过了一抹浓郁的忧虑,缓缓的从须弥戒中将自己的灵剑青渊取出拿在了手中。

不过心中担忧,并未影响到他理智的判断。

娄姬。

以娄姬的修为绝对不可能死在此处,而对方只要没有死去,那她便不可能丢下这种诡异现象离开。

他要先将对方唤出询问一下情况。

深吸一口,白衣胜雪的服袍无风自动,凤九轩正欲借着源炁将声音扩散开去,便见一道窈窕的倩影自那下方的深邃黑雾中飞出。

见到对方的一瞬,凤九轩紧蹙的眉头便是略微一松,在对方还未来到近前之时,便已然略带急切的问道:

“娄姬,长天现在人在哪?”

娄姬飞掠至近前三丈停住,回答得直接了当:

“他现在还在下面的黑雾中。”

听到这话,凤九轩顿时长呼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略微松弛了下来,不过随即他便从娄姬的神色上看出了不对。

这是他从未在娄姬脸上见过的神色。

太严肃了,严肃得甚至有些难看。

心中略微一沉,凤九轩沉声问道:

“你没能护住长天?”

娄姬没有否认,臻首微微点了点:

“嗯。”

“以你的修为”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娄姬打断了凤九轩想要问责的话语,纤长的食指指了指下方的黑雾,快速的说道:“下方的黑雾便是长天释放的,他现在虽然还活着,但身体已经发生了异变。”

简短的话语蕴含的庞大信息量让初至此处的凤九轩略微一滞,下意识想要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随即他便捕捉到了问题的核心。

事到如今,先前在此地所发生事情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长天还活着。

以及,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个所谓异变是否可逆。

不过他只是一介剑修,并不懂得异变以及那些药石之理。

沉默一瞬,凤九轩略微攥紧了手中的青渊剑:

“要我怎么做?”

娄姬瞥了一眼下方:

“把长天制服活捉。”

凤九轩眼眸之中略带讶异:

“此事你为何不做?”

娄姬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无奈:

“我在伱来此之前已经试过了,因为那异变,现在长天的实力已经直逼半圣,加上他那些诡异的能力对我有着克制,我无法在不伤及他性命的情况下将他活捉。”

风声萧瑟,凤九轩眼中第一次露出讶异。

他很清楚娄姬实力,若不是当年那件事情让她根基受损,此刻恐怕也已然成圣了。

她竟然说她活捉不了长天?

娄姬并没有理会凤九轩眼中的神情,美眸紧盯着下方的迷雾,声音很是凝重:

“我是在两天前进行的尝试,长天现在能够吞噬血肉,到了今日下面整座城池的人都被他吸收了。”

凤九轩心中已然对事件有了一个大概,便没有再多询问些什么,只是淡然的瞥了娄姬一眼。

常年共事形成的默契,让娄姬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要动手了。

没有任何迟疑,娄姬那窈窕身形直接化为一道紫色遁光直接朝着远处的天空遁去。

飞驰之时,洛熙然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了娄姬的耳旁:

“娄总长,你不将有关长天的情报告诉方才那名圣人?”

娄姬闻言回眸瞥了一眼那立于天地之间的白衣男子,轻声回道:

“他,应该不需要这个。”

天地茫茫,磅礴的黑雾如同一尊可怖巨兽匍匐在地吞噬周遭一切的光芒。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

“噌——”

立于虚空之上的白衣男子缓缓拔出了手中的青渊剑,剑刃轻鸣,在旭日阳光的照耀下骤然泛起了一阵森然的寒光。

凤九轩眼神淡然的盯着下方那占据了整个视野的磅礴雾团,周身没有任何炁机的涌动,只是骤然朝着下方挥出了一剑。

剑刃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划破虚空,却似乎没有在地掀起任何涟漪。

白云飘荡天穹,黑雾依旧在不断地向着外界扩散,一切如同他来时那般。

但这份宁静只持续了一瞬,

然后,

“嗡——”

没有剑光,没有炁机的汹涌,更没有声势浩大的轰鸣,有的只是一声轻微的剑吟。

而随着这声剑吟响起,下方盘踞地表的诡异迷雾,便如同那农家小院的炊烟随风消散了。

“.”洛熙然。

一瞬的安静,

洛熙然婉然的声音带着些许迟疑:

“娄总长,你们这个时代的圣人,都和他一个样么?”

娄姬没有立刻回话,但见到这一幕后,心中悬着的心也彻底放回了胸里,笑道:

“不清楚,不过如今这世间能胜过凤九轩的人,我认识的人中应该是没有。”

在二女的目光中,

凤九轩挥出那一剑之后,便直接将青渊归剑入了鞘,拿着剑鞘缓缓落向了地面。

洛熙然低声问道:

“他准备和长天近战肉搏?”

娄姬已然彻底恢复了慵懒轻松,悠悠的轻声道:

“洛前辈可能不知道,长天小的时候很调皮,一直喜欢惹祸,我们相国府的高层基本都揍过他,但他还是一直屡教不改,怎么揍都教不回来。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他这娘舅,自从长天去凤九轩房间偷了件宝贝,被揍了一顿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洛熙然声音依旧带着急切的凝重:

“不是,现在的情况和当初能一样么?”

“有什么不一样?”

娄姬轻声的反问,笑盈盈的目光盯着那缓步走到许元近前背影,轻笑着道:

“这,应该是凤九轩第二次揍长天,不知道能不能给现在的他长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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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三章 家暴

笼罩一切的迷雾散去,露出其下那已然只剩残垣断壁的惠州县城。

而残破城池的中央,雾气被吹散的一瞬,许元便从迟滞之中苏醒过来。

抬起那双漆黑如墨没有丝毫眼白眸子,许元望着那朝着自己缓步走来白衣男子,眼眸之中尽是疑惑。

他不理解让自己感觉舒适的雾气消失了,更不理解为什么总会有食物在他睡觉的时候来打扰他。

不过在这白衣男子走到他近前半米位置站定之时,许元忽然便嗅到了对方身上气息,舔了舔嘴唇,干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

“你很.好.”

“砰!”

一声闷响骤然传来。

看着蔚蓝色的天穹,躺在地上的许元脑海中的不解更盛了几分。

他不是要吃掉这个食物么?

为什么他突然就躺在地上了?

疑惑之时,淡漠的声音忽然从他的头顶传来:

“起来。”

许元略微仰头,视野一点一点的上移,便见到了那白衣男子俯瞰自己的眼神。

不知为何,

在见到这眼神的一瞬,他莫名的升腾起了一抹愤怒的情绪。

他要将这个食物,一点一点撕碎,然后

“砰!”

思绪还未止住,白衣男子便是一剑鞘打在他的小腹:

“我让你起来。”

这一击,让现在的许元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名为疼痛的触觉。

而且很痛,

痛他的身体都在不受控制轻轻颤抖。

在剧烈的疼痛下,许元脑海中过的愤怒瞬间超过了临界点,冲着对方抬起了左手,声音沙哑的嘶吼着:

“你伱给我去死!”

随着这道愤怒的声音响起,周遭气息陡然变得诡异,十丈范围的土壤之中凭空生成了无数的坚韧柳条朝着白衣男子袭去!

见到这凭空造物的能力,凤九轩眼神之中也不由得了一抹讶异,不过下一瞬,又是剑鞘敲下。

这一次,

打的是他抬起左手。

在剑鞘碰触到许元左手腕骨处的一瞬,一道无形罡风骤然扩散开去,那些将中年美妇束缚得不能动弹的柳条瞬间被切为了齑粉。

难以言喻的疼痛再度袭来,许元直接蜷缩着身体捂住了自己被击中的左手,嘴中无意识的低喃着:

“痛嘶.痛.好痛”

但对方丝毫没有给他喘息的意思,淡漠的声音再度传来:

“再不起来,就一直躺着挨打吧。”

话落之时,在许元余光中,这白衣胜雪的男子再度举起了那柄装了剑鞘的长剑。

这一次,

他没有任何迟疑,身形骤然消失原地。

看着这突然消失画面,凤九轩眼神之中带上了一丝疑惑,但随即这一抹疑惑便转化为了唇角一抹欣慰笑意。

长天竟然还能使用身为人族之时的这招瞬移剑技,看来他还残留着意识

心中一边想着,凤九轩身子闲庭信步般的向着左边侧移一步,回手便是一剑柄。

“砰!”

身形刚刚浮现,准备偷袭的许元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对方的这一剑柄敲在了太阳穴上。

时间仿佛静止,

这一击,直接打得许元那双没有眼白眸子中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而其上带着的庞大力道,直接将他身形瞬息倒飞而出数十丈,重重砸在城内一处废墟之中腾起一片烟尘,再没了动静。

看着这一幕,凤九轩下意识的垂眸瞥了一眼自己握着剑刃的手掌,心中有些犹豫。

他.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一点?

不过很快,凤九轩心中便是一松,因为他感应到长天缓缓从那烟尘之中爬了起来。

许元捂着被击中太阳穴,眼神疯狂而暴虐的盯着对面那好吃的食物,但对方的恐怖,让他没敢再轻易上前靠近。

凤九轩见状便缓缓朝着许元走去,一边走,他一边轻笑柔声问道:

“长天,你这就害怕了?”

看着那不断走近身影,许元抬手手掌骤然插入了自己胸膛。

瞬时之间,嫣红鲜血在空气中飞溅开来。

见到这一幕,

凤九轩立刻顿住了前进的脚步,轻松写意的神色也变得从未有过的凝重。

看着停下步伐的白衣男子,许元唇角勾起了一个狰狞的笑容,眼中疯狂之意更胜了几分,声音嘶哑:

“现在害怕的人好像是你。”

对方那淡漠的神色总会让他莫名的恼怒,但他却很满意对方现在脸上的表情。

而且接下来,他会让对方将这种表情挂在脸上永远取不下来!

心中疯狂的想着,许元插入胸膛中的手掌一点一点从体内将那柄柳木鬼刃拔了出来。

随着柳木鬼刃拔出,许元胸口处的那被自己撕裂开的狰狞伤口便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愈合。

但让许元感到疑惑的是,他彻底将柳木鬼刃取出之后,对面那白衣男子脸上的凝重反而消失了。

凤九轩望着那取出那持着那柄颇为诡异的木刀的小子,心中有些气恼。

突然捅自己胸口,他还以为这小子变成这德行过后,还能想着用自残来威胁他呢。

还好是虚惊一场。

不过看长天现在这自愈能力

凤九轩重新带上笑意的眼底逐渐浮现一抹残忍,声音轻缓柔和:“长天,我有话想给你说。”

许元忍着心中的不解与疑惑,缓缓抬起了手中柳木鬼刃。

随着他的这个动作,无数的黑色泼墨剑气于空气中凝聚而成,呼啸着将凤九轩环绕包裹,其上散发的恐怖炁机近乎震荡了空间。

凤九轩看着周遭这些熟悉的泼墨剑气,轻轻叹息了一声:

“你还真的一点长进没有啊,在帝安城我对你的教导真的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许元理解不了这白衣男子所言是什么意思,但这却不影响他想要宰了对方,鬼刃滑落:

“去死.”

凤九轩没有施展剑技破招,也没有以命源轰碎这些剑气,他依旧维持着他方才步调朝着许元走去。

漫天剑气落下,却毫无例外的被凤九轩差之毫厘的避开,那些带着恐怖气息的泼墨剑痕斩在地面之上近乎将破败的地面削平了近十丈!

而随着最后一道剑气的落下,凤九轩脚下轻轻一踏,瞬息百丈再度抵临许元的面前。

他距离的看着眼前这熟悉面庞,声音很柔和:

“长天,你现在似乎耐揍了不少,为了尽快让你失去反抗能力。”

话落,

凤九轩轻轻抬手将拳头印在了许元的胸膛之上,冲着许元微微一笑:“我也只能认真一些了。”

下一刻,

猛地寸劲发力。

“嗡——”

随着力道灌注,许元再度被打得倒飞了出去。

只是相较上一次,这一次他飞得很远,速度也稍微快了那么一点点。

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一瞬之间,他的身形倒飞出去近十里,掠过废墟遍布的地表,砸穿了惠州县那厚重的城墙,最终嵌入了城外一处山坳之中方才止住去势!

一击之后,凤九轩却没有选择立刻赶过去,而是抬眸看向了那立于半空之中的娄姬,淡然的传音道:

“娄姬,长天他可能要逃了,你先去资都府准备一下,那里有咱们相府在京北州最大的药石仓储,我把长天内体的那些古怪能量榨干过后就带着他来找你。”

娄姬闻言略微颔首,提醒道:

“好,记得不要全部耗空了,现在长天生命全靠那些古怪能量维系着。”

“放心,我知道。”

话落,凤九轩便缓缓朝着许元砸落土坡方向飞去。

许元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挨了对方这一拳之后,自己便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他现在身体似乎完全动弹不了。

下意识垂眸瞥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躯干与四肢已然尽数扭曲变形。

“咯吱——咯吱——”

在他的注视下,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以及血肉生长的窸窣轻轻响起,随即他的身体便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快速的修复着。

短短数息时间,他便又再度恢复如初。

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丝毫欣喜,反而心绪有些烦躁。

自己先前吃掉储存起来的那些食物已然被消化了很多很多。

目光穿透虚空,看向那不急不缓朝着自己飞来的白衣男子,许元的眼眸之中第一次生出了退意。

这个白衣男子很好吃,只要将他吃掉自己就会暂时吃饱,但很可惜,他现在好像吃不了对方。

再打下去,恐怕自己会变得很饿很饿。

理性的思绪在脑海中徘徊,但最终还是原始饥饿感占据了上风,许元决定再试试,若是不行,他便逃走。

心中想着,

许元握着柳木鬼刃的手掌略微攥紧,周身炁机骤然暴涨,朝着飞来的白衣男子挥出了他现在最强的一剑,也是将那个不好吃的光球女人打跑的一剑。

仿佛一瞬,仿佛永恒。

无形之剑所过之处,树木倾倒,高耸的城墙直接整切割滑落,直接席卷到了那白衣男子身前。

但就在许元以为自己成功之时。

“噌——”

一道剑刃出鞘之声响彻了整片天际。

凤九轩飞行的动作忽地一顿,将自己的青渊剑拔出了一半挡在面前。

他最强的无形剑气直接被那露在外的半截剑刃裆下,且仅仅只是在其上闪过了一道涟漪

见到这一幕,许元混沌的脑海中只剩了一个念头。

跑。

快跑。

这个白衣男子,他打不过。

念头方才闪过一瞬之间,他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度出现已然是在百丈开外,闪烁瞬移像是不要源炁一般连续用出。

瞬息之间,他便逃出了十数里。

而仅仅只是他逃跑的开始,一边疾驰,一边瞬移,不知逃了多长的距离,直到体内那愈演愈烈的饥饿感不断传来,他才渐渐地放缓身形,停在了一处山坡之上。

于土坡之上站定,

许元回眸看向惠州县的方位,乌黑的眼眸带着一丝阴沉的愤怒。

待到他彻底吃饱,一定要再度找到那白衣男子,然后将他的身体一点一点撕碎肢解!

一天后,资都府,某处密室。

凤九轩拎着着如死狗一般的许元,看着那满目担忧的娄姬,轻声问道:

“这种情况.应该还有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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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尽了

想举键盘向网文诸神请愿,回应的我却是一只摆烂的死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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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四章 会诊

寂静密室之中,墙上的铭文散发着柔和光,映亮了那些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桌案。

从凤九轩手中轻轻接过已然被打得如同死狗一般奄奄一息的许元,娄姬眸中流露一抹不忍,略显责备的问道:

“凤九轩,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他可是你亲侄子。”

凤九轩略显尴尬的别开视线,轻咳一声:

“追上这小子过后,他嘴里的话有点脏,一时没收住手,不过我还是有分寸的,他体内的那股诡异的能量并没有完全消散。”

“呼”

娄姬胸前略微起伏,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先检查一下长天身体状态。”

凤九轩闻言眸中闪过一抹迟疑,关切望着对方怀中的小子:

“还有我能做的事情么?”

“暂时应该没有。”

娄姬转过身,抱着许元,将其放置在了密室中央的那处石案之上,道:“不过伱也暂时不要离开,之后可能会需要你这圣人的圣源。”

“嗯,有事便唤我,我在门口守着。”

话落,凤九轩干脆利落的朝着密室外走去,只是行走之时,他时不时的便会回眸扫上一眼那被他打得几乎处于弥留之际的小子。

随着厚重石门再度关闭,娄姬对着空无一人的密室,轻声说道:

“洛前辈,检查长天的事情就拜托你。”

以长天现在状态,所以这事最好由洛熙然来做。

她娄姬只能以源炁或者意魂来探查许元身体,但这小子现在能够吞噬他人源炁与意魂,而洛熙然操纵那种怪异菌毯倒是不会有着这担忧。

话音落下,洛熙然缓缓自密室中凝聚出身形。

只是她此刻凝聚出的身形,相比起之前那端庄美妇模样,要年轻了很多,也小了很多。

绝大部分菌毯的控制权被许元抢走,让她已经无力维系最初的模样。

少女姿态出现的洛熙然没有言语,盯着那躺在石案上的许元看了数息,便轻轻将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了他那因为锦衣破损,而敞开胸膛之上,丝丝缕缕的菌毯小心翼翼开始渗入了对方体内。

在密室的沉寂中,时间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洛熙然缓缓收回了手掌,回过眼眸轻声说道:

“这小鬼现在状态与之前当初推测的差不多,命源和阴源已经完全融合了。”

娄姬站在站在石案边缘,借着铭文灯的光亮看着许元身体,皱着黛眉,低声道:

“也就是说,咱们还得提前将这两股力量分离开来?不过这事也许凤九轩能够做到。”

洛熙然脑海中各种药理知识闪烁而过,轻轻摇了摇头:

“你也说了这只是可能,现在许元的状态并不好,真能强行将这两股能量分开,很有可能会直接危及到他的性命。”

说到这,

洛熙然眼眸之中闪过了一抹叹息:

“而且就算能够成功分离出命源与阴源,逆命液先前我们已经讨论过了,那一味绝迹的龙岩草,倒是可以用清灵花来替代,命源可解,但他体内的那股属于阴鬼的阴源该怎么处理?”

“.”娄姬沉默。

来到这资都府的一天里,洛冰离已然将当初如何研制出逆命液的过程告诉了她。

那是为了应对异鬼大劫,倾尽了无数人力物力,集中了大半天下俊杰耗时二十余年方才研制出来的结果。

而阴鬼呢?

现在人族鼎盛,阴鬼根本不值一提,自然没有势力会去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研究这种得力不讨好的东西。

近些年来关于阴鬼最大的成果,大概便是他们相国府,研制出的那种可以从阴鬼身上攫取魂力的.的阵法?

等等。

想到这,娄姬心神猛地一振。

就如同源炁之于万千人族修者,阴源这种东西并非圣阶阴鬼独有的。

那个阵法能够将阴鬼的暴虐的魂力通过各种程序净化为人族可以吸收的魂力,兴许改良一下便能够作用于现在的长天的身上。想到此处,

娄姬便有些迫不及待从须弥戒中,取出了那枚天讯圆晶,联系了格物院的姜荷。

那个老头,对于阴鬼似乎颇有研究。

但天讯源晶之中传来声音,却让二女显得有些无力。

“娄总长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是有什么计划么算了,老夫不问你们黑鳞卫的事情。

“阴鬼的阴源简而言之其实就和咱们人族的识海类似,阴源越强大,阴鬼能容纳的魂力就越多。

“我当初研究的那阵法并不是针对阴鬼的阴源,而是单纯抽取并净化他们魂力,抽空魂力。

“只要阴源还在那便可以持续的利用,阵法若是破坏了阴源,那不就直接相当杀鸡取卵了么?”

说到这,

姜荷话锋一转,明显不知道许元遇刺之事,笑呵呵的说道:“不过若是娄总长你愿意以黑鳞卫的名义投资一点点银子给我格物院的话,我这边倒是可以”

话音未落,娄姬直接掐断了与对方的通话。

现在开始研究?

以这老鬼为了点拨款到处开空头支票行骗,等他真的拿出研究成果,恐怕许元的坟头草都已经三丈高了。

密室之内的二女同时陷入了沉默。

洛熙然看着面色阴沉的娄姬,轻轻出声安慰:

“娄总长,如今许元状态虽然不好,但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娄姬抬眸,眼中利芒闪烁:

“你想说,暂时将长天以这种状态吊着命,然后再慢慢的研究解药?”

洛熙然安静了少许:

“如今只能这样,若是胡乱用药,恐怕才会造成更大的乱子。”

娄姬的声音压抑着某些情绪,带上了丝丝缕缕沙哑烟嗓:

“你应当清楚,长天他现在的情况有多特殊,咱们根本没有其他的试药的药人可供我们进行尝试!这种情况下,如何进行研究?!”

洛熙然默然无声。

异鬼的研究死了很多人。

若只是阴鬼,那凭借相府的势力,同样可以倾注很多人来进行研究。

但两者相容,近乎是不可能存在的。

娄姬见状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掌将纤长的五指插入了发丝之间,有些沮丧的低声道:

“抱歉,我..我方才有些失控。”

而顿了一瞬后,

娄姬重新恢复了理智,低声说道:

“我会下面的人寻一处有异鬼的秘境,将异鬼扔进鬼雾之中看看其是否会被阴鬼化,若是可以的话,咱们也算是有研究素材了。

“若是不行,那便只能让姜荷研制出一种抽取阴鬼阴源的阵法,再尝试将这阴源植入异鬼的体内。”

“至于长天

“洛前辈你说得对,现在咱们也只能暂且让长天以这种状态吊着性命”

人生,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

四百四十五章 意外之人

这是一片黑暗的世界。

黑暗,无尽黑暗中潜藏的无尽孤独。

许元的身子仿若置身于无边无垠的海洋,面前则是看到这片仿佛能到时间尽头的无垠黑暗。

意识恢复之后,在这黑暗空间之中,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漂浮了多久。

毕竟这里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更没有五感的感念,唯一有的便是这无垠的黑暗。

理性告诉他,他现在死了。

毕竟,在进入这黑暗无垠的空间中之前,在惠州县内那仿佛世界末日景象下,他能活下来的概率应该并不算大。

可心中的一缕希冀却在告诉他,也许他现在还没死。

毕竟若是死了,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清醒的神志。

没有触感,没有视觉的世界真的一点都不好受。

心疼苏瑾萱一秒钟,当初的她可是被这种酷刑折磨了好久。

但随着不知道漂浮的时间的流逝,许元的心思也逐渐黯淡了下来,面对这无垠的黑暗他的心态也逐渐开始发生了一点一点细微变化。

他开始变得有些恐慌。

死亡是个未知的东西,

毕竟,总不能有人能跑回来告诉你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吧?

而若是他真的已经死了

那代表着他,将一个人呆在这黑暗中直到时间尽头。

好在这份绝望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团如同星星一般的光亮逐渐出现了这片漆黑的空间之中。

已经麻木得有些绝望的许元见到这一幕,顿时感觉心神猛地一震,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一片木板,狂风的想要向着那边移动着。

在这片黑暗中没有时间的概念,不知过了多久,许元才终于抵达了才抵达了那一团光亮。

有些急切的向着光团内部望去,但看到光团内部的情景,许元突然沉默了。

他,看到了一柄剑。

一柄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完美之剑。

脑海中宕机了一瞬,许元心神便是猛地一松,若是现在他有脸这种器官的话,此刻其上嘴角应该已经快咧到了耳根。

重伤垂死得机缘,这事他熟的很。

这柄剑的来源不用想都知道,天门山的那份剑意。

对方出现,直接便说明了他还没有死。

这藏在自己体内的这份天门剑意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导致他都快把它给忘了。

如今看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心绪闪动,许元便由于入了地面的咸鱼一般拼了朝着那一摊洼地泉水摆动着自己可能存在身体。

光团愈来愈近,在他接触到那光团的一瞬。

他的身形直接钻了进去,而令他感到惊奇的是,在进入这个光团之后,他的五感竟然恢复了,下意识垂眸望去,却见自己的身体已然凝聚了出来。

沉吟一瞬,许元回过眼眸,尝试性的将手掌伸出了光团。

在跨越光团界限的一瞬,他的手掌直接化作虚无。

缩回来,转瞬凝聚而出。

没有再进行无谓的尝试,有些东西知道就好,不必去深究原理。

有的时候人就这样,当你对一件事的阈值低到一点程度时候,它稍微高上一点,你就能够满足。

对于现在的许元而言,拥有一具有着五感,能够自由活动躯体他已经很满足了。

收敛了略显激动的思绪,许元便将目光投向了这光团中唯一的物件。

那柄漂浮在半空中的完美之剑。

接下来该怎么操作?

滴血认主?

还是直接握住剑柄?

心中的思绪掠过,许元唇角略微的勾了起来。

现在的他还管这么多做什么?通通尝试一遍即可。

随即,

许元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一把握住了那柄完美之剑的剑柄!

寂静依旧,许元将剑刃握在手中之后,光团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预想之中,那撕裂黑暗,重回现实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光团还是那个光团,四周无垠黑暗也依旧仿佛没有边际。

咂了咂嘴,许元拿着剑刃放到眼前瞥了一眼。

什么情况?

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

一瞬之间,许元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的念头。

也许,确实是要滴血认主?

或者说,用它来复刻某个招式?

亦或者,直接把这柄剑插进自己身体?

前世那些影视动漫中的不断的在眼前浮现,而在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许元也这么做了。

毕竟,现在他已经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从滴血,到拿剑捅自己,将一个个的可能全部尝试了一遍。

而每尝试一种可能,许元心头便沉重一分。

因为这黑暗空间依旧如故,丝毫没有破灭的迹象。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许元随手将剑刃松了开去,直接无力的倒在了这光团之中。

仰视看着那再度悬浮于半空中的剑刃,许元直接低骂出声:

“妈的,玩我呢。”

骂声出口之后,许元却忽然低笑了出来。

他发现自己有些不知足了。

漂浮在黑暗中的时候渴望身体,有了身体又渴望出去,不过这些都怪这柄剑刃把他阈值拉得太高了。

心中想着,许元缓缓闭上了眼眸,准备看看他能否在这虚无的世界入睡。

若是可以的话,倒是可以做梦来排解一下

“咯咯咯咯~怎么,这么快放弃了?”

一道熟悉的娇媚笑声突然响起在这寂静无声的空间,而许元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瞬间便睁开了眼眸。

映入眼帘的依旧还是方才闭眸时的画面,但许元却丝毫没有怀疑自己方才听到的声音,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柄悬浮在半空的完美之剑。

而在他的注视之下,

那柄完美之剑的表面逐渐产生了一些变化,从一柄剑变化为了一柄刀,一柄木刀。

柳木鬼刃!

而这时,方才那道妖媚含笑的声音再度响起:

“长天哥哥,以前倒是没有发现伱有搞笑的天赋,又是滴血认主、又是拿刀捅自己,还握着剑到处乱舞,咯咯咯咯~”

而听到这熟悉的称呼,许元眼角不自觉的跳了跳,坐起身子揉了揉眉心: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当年借助这千棘鬼柳之力化解魅神劫难,为了压制它的反噬,便将一部分意魂本源印在了它里面。”

话音一边说着,

那柄柳木鬼刃再度发生了变化,从一柄刀逐渐变为了一位窈窕的少女。

天夜依旧还是身着当年初见时的修身黑裙,丰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眉眼间的一举一动妖媚勾人心魄。

她蹲伏在许元面前,托着下巴打量着他,轻笑道:

“长天哥哥,对于你来说,咱们应该好久不见了吧~”

许元轻轻呼出了一口气,问道:

“耍我有意思么?”

天夜歪了歪头,冲着许元眨巴下美眸,笑眯眯的说道:

“嗯哼,若是没意思,我耍你作甚?”

许元翻了白眼,轻声吐槽道:

“你这老妖婆,居然还这么恶趣味。”

天夜鼓了鼓腮帮,绝美动人的脸蛋显得有些可爱:

“你这么说人家,人家可是会生气的哦。”

许元盯着蹲在自己面前少女看了数息,忽然轻轻的笑了:

“我难道说错了,按照时间来算,你去应劫之时差不多已经有两百岁了吧?”

“倒也没错。”

天夜抬起眼眸望向上方虚空黑暗,纤长的食指轻轻的香腮:

“但是自从我醒来之后,魅神幻境之中我所经历的人生才像真实的世界,而我原本真实的度过的一生却像是庄周梦蝶的一场梦。”

许元对于天夜话语是丝毫不信的,轻笑着说道:

“这倒是不错的理由能让你合理装嫩。”

“哼呵.你爱信不信。”

天夜轻哼一声,缓缓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许元:“不过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想出去了对吧?”

一瞬的沉默。

“天夜,你听我解释.”

“行了,不用狡辩。”

天夜并不需要他人哄,因为她压根就不会生气。

再度笑眯眯回眸望来,天夜用一根纤长的细腻的手指轻轻抬起了许元下颌,美眸微眯,晶莹剔透:

“我帮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你出去,长天哥哥~”

“有条件?”许元下意识的问。

天夜闻言略微皱眉,盯着许元的神色看了一秒,随即轻笑出声:

“看来你现在还没完全恢复环境中的记忆,啧啧.天衍那女人还真是不中用呢~”

说着,

天夜随意的说道:

“不过我也确实是有条件。”

许元略微仰着头,略微颦眉:

“什么条件。”

天夜看着他认真神色,俏皮反问:

“你猜?”

“.”许元有些想骂人。

天夜咯咯一笑,随即整个曼妙的娇躯前倾,两条修长玉腿分开,直接跪坐在了许元腰间,近距离盯着他,吐气如兰:

“这个条件其实很简单,等长天哥哥你出去过后,自然就会知道了~”

话落,

天夜伸手捏住他下颌,侧着头,熟稔的吻住了他的唇。

唇齿相交,周遭光团一点一点褪去,丝丝的裂痕逐渐出现在了那黑暗无垠的虚空之中。

随着二人亲吻愈加热烈,整个黑暗的空间都开始震荡。

在抵达某一个临界点时,许元忽然睁开了眼眸,而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处装潢奢华的熟悉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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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章求月票

于BJ时间2023年10月31日,监天阁报道,弥天大厦在盟主对赌协议中签署了战败条约,战争赔款现已陆续交付。

人类的身体果然是有极限的,不吃不睡一天大概也就只有2.5w,而且会随着时间越来越迟钝。

如果下次还要一天四万字,哥们直接化身异鬼。

咳,这次输了的原因虽然有前期摆烂的因素在内,但是其实更多还是今天写到一半,发现之前理的大纲剧情不够了,没了章纲直接开始便秘。

明天睡醒起来整理接下来的剧情章纲,有了章纲大概率不会卡文。

虽然这次哥们咸鱼输了,不过这个月失去的,下个月我会重新拿回来!!

最后,

咳咳,月初求月票。

这次咸鱼站着求!

or?

四百四十六章 身体的变化【求保底月票】

.”

典雅淡然的熏香于空气中轻轻飘荡,和煦阳光透过窗棂撒入房间。

盯着木制的天花板看了数息,许元呆滞的眼神也逐渐恢复了清明,不过随着随着昏迷前记忆逐渐涌上脑海,他的目光却是立刻带上了些许警惕。

只是当他将视线逐渐从那熟悉的天花板挪到一旁典雅整洁的房间之中,看到其内那熟悉的陈设之时,心头那一抹不安便彻底散去。

这天下,大概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因为他回家了,有老爹在的家。

“呼”

继续在柔软温暖的床榻上挺尸了半晌,许元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撑着身子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即便低低笑了起来。

有些像神经病,但能在那种刺杀下活下来,他自然得高兴一下。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更不知道在自己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但他倒是蛮喜欢这种感觉。

眼睛一闭,一睁便从那混乱危险的惠州县,回到了这安全温馨的卧室。

笑够了,许元面色也便逐渐平静了下来,他得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

而且,

在在那处黑暗的空间中,天夜所说的话语,倒是令他有些在意。

“醒来过后便知晓是什么意思.”

许元眼神疑惑的呢喃了一声,随即便想要运转功法,但念头刚刚升起,一阵如同尖针入脑之感便猛地在他脑海中炸裂开来。

经历那么多地狱般的疼痛折磨,以许元如今的耐疼程度,此刻脑海中这点疼痛甚至不能影响到他思维的速度。

不过尖针入脑之感带来的并不单单只是疼痛,还有记忆。

随着这些记忆涌入,许元方才舒缓的眉头瞬间便皱了起来,一阵恶心反胃之感下意识的便从他的心间升腾而起。

因为这些记忆,是他.不,是他变成那个怪物后在惠州县内的记忆。

脑门被贯穿、上半身近乎被斜着腰斩、脑袋被光束轰成碎末都不算什么,毕竟当初在成为异鬼之时这些事情,许元他都或多或少的经历过。

让他接受不了的是,这其中还有他将那惠州县内满城庶黎的血肉全都吞噬的过程。

这份记忆极为深刻。

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在黑雾之中干瘪下陷时发出的“咕噜咕噜”声,以及那些血肉融入身体时的饱腹感都清晰的刻在了他的脑海。

一具又一具,其中,甚至还有着侥幸存活的人。

他们通通被他吃掉了。

从窗棂透入的光线在此刻显得有些晃眼,许元呼吸逐渐急促,下意识随手一挥。

卧室厢房之内镌刻阵法的便开始运转,那透光的窗棂迅速黯淡,最终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

在这黯淡的环境中,

许元莫名感受到了一抹心安,垂眸看向了自己手掌,眼神之中闪烁着些许复杂。

他有些不愿意检查自己现在的身体。

因为想要逃避。

他害怕现在身体还是如同记忆中那般对血肉有着本能的渴望。

穿越至今,在这个并不算太平的超凡世界里,夺取他人的性命对于许元倒不算是禁忌,但让若要让他吃人

许元用力的揉了揉眉心,压下心中的这些复杂情绪,古怪的低笑了一声。

什么吸血鬼设定?

外地鬼入侵是吧?

心中想着,许元压下了心中不安,运转起功法开始检查自己身体。

而出乎他预料的是,他体内的一切竟然恢复如初。

而且,他破境了。

体内流淌的源炁都在告诉他,以及那不需进食便充沛的饱腹感都在诉说着,他已经是一名融身境的修者了。

可以从相国府的地板砖上,爬起来走路了。

欣喜的情绪还未在心间扩散,随即许元眼中便闪过了一抹古怪,他发现自己那些经络中流淌的源炁有些古怪。

源炁在修者丹田之中皆是无瑕的白色,经过各种功法的运转过后才会泛起其他的颜色。

而此刻,他丹田之中的源炁颜色变成了黑色。

漆黑如墨的颜色。

心中疑惑,许元将一缕丹田之中的源炁调度而出,于掌心浮现。

这一缕黑色源炁近乎与周遭黯淡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沉默一瞬,

许元开始运转血元心陨诀,黑色的源炁经过特定经络运转,再度出现在他掌心之时已然和往日一样变成了血色。

许元盯着手中这一缕血色光团看了数息,手掌一握将其熄灭,随即又运转冉青墨最初传授给他的那一本莲花剑诀。

很快,

一缕青色的光芒在黯淡的厢房亮起。

看到这一缕光芒,许元眼中古怪之色已然溢于言表。

他体内的这黑色源炁与之前那些白色的源炁似乎功效无二,都会随着功法不同而转变。

既然这样,为什么它会变成黑色?

总得有点什么特殊性吧?

不过许元倒是没有继续再继续实验下去。

性格使然,随遇而安一点日子便会好过很多。

想不通,就不想。

若是有特殊之处,日后绝对会被发现,至于现在,只要知道这黑色源炁对自己无害即可。

心中想着,许元手掌一挥,关闭方才开启了‘避光阵’,和煦阳光再度洒满了房间。

并未立刻起床,毕竟源炁检查完了,还有意魂呢。

而在许元将意识沉浸入识海的一瞬,立刻便明白了在那黑暗空间中天夜所说那话的意思。

同生之锁。

天夜那女人,又把她和他的命给锁在一起了!

而且这一次相连二人的同生之锁和幻境中还有所不同,当许元他用意魂扫过其上之上,甚至能够模糊的感应到天夜本体所在的方位。

这妖女是什么意思?

把他从那黑暗的空间中救出来的条件就是把俩人的命重新连在一起?

许元有些不理解天夜想要做的事情。

要知道他现在只是一介凝融身,而对方却是世间最强的“天衍”圣人。

同生之锁一连,不就相当于天夜她给自己拴上了一条狗链递给到他手中么?

双向的狗链。

想不通,许元依旧选择暂时搁置。

而识海之中变化也并非只有同生之锁,

和许元之前预想一样,

他识海中的原本纯净无瑕的意魂,也已然化为了一团漆黑如墨。

唇角再度挂上了一抹若有若无笑意,许元熟稔的将其探出体外,随即脸上的笑容便是一僵。

随着意魂探出扫向整个卧室,一团浓郁黑雾瞬间笼罩了整个卧室!

“.”许元。

喉头滚动,咽了一口唾沫,许元默默的将意魂收回了体内,而充斥在房间中的黑雾也瞬间消散。

原来记忆中那瞬间笼罩整座惠州县的黑雾,竟然是“他”的意魂!

这雾气的强大,拥有记忆的许元是知道的。

在其笼罩范围之内,同阶的修者的感知几乎会完全被屏蔽。

记忆中之所以会那么轻易的被中年美妇与洛冰离驱散,完全是因为当时的“他”只是一介凭着本能行动的怪物,根本没有对其进行操纵,只是一味的将黑雾向外扩散。

至于说凤九轩

许元身体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摇了摇头。

那娘舅不算,圣阶修者凭着修为欺负人而已。

检查好自己的身体,许元心中已然恢复了平淡的从容,甚至有些兴奋。

虽然差点死了,但不管怎么说,此行也算是因祸得福。

硬件设施已然拉满,只差修为。

下床站直身子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便准备出门看看。

从他床上那单薄的毛毯来看,如今季节应当还是在夏秋之际。

他昏迷的时间应当不算太长,

除非,

他这一觉直接大梦一年以上。

“吱哑——”

房门被推开,许元还未来得及深吸一口气,两道视线便落在了他身上。

那老爹与娘舅的身形几乎一瞬之间便出现在了面前院落之中。

而很快,

第三道视线也落到了许元已然僵住的身上。

许长歌也来了,

不过他是站在院墙上。

昨天为了提神喝了太多咖啡,凌晨四点过才睡着,今天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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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七章 假死

阳光和煦,微暖的清风拂过庭院中的池塘,在水面掀起阵阵涟漪。

时间,在寂静一分一秒的过去。

被这三道略带审视的视线一言不发的盯着,许元有那么一瞬间都想要直接缩回房间把门关上。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是绝对安全的,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挨揍啊。

沉默少许,

许元硬着头皮,向前迈了一步,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带着试探:

“父亲,你们这是?”

随着声音的响起,许殷鹤与凤九轩相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出了某种如释重负。

作为家人,有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够明白很多的东西。

现在醒来的确实是长天,而非之前的那头怪物。

心中想着,凤九轩眼眸含笑的向前了一步:“长天.”

“嗡!”

话音方起,一声嗡鸣突然便打断了他的话语。

看着那小子手中拿出的柳木鬼刃,凤九轩眼神古怪的挑了挑眉头。

瞥了一眼被自己下意识拿出来的柳木鬼刃,又瞥了一眼那眼带笑意的娘舅,许元咽了口唾沫,默默的将其收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自他昏迷以来外界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但在他这边被这娘舅暴走的记忆仿佛刚才才发生的事情。

也因此,在与那白衣胜雪的娘舅目光相碰之时,他感觉自己身体下意识的出现了某种应激的肌肉记忆。

“咳。”

一声轻咳,许殷鹤抬手轻轻拍了拍身侧凤九轩的肩膀,示意让他来问。

凤九轩狭长的眸子中带着一缕若有所思,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身形倒也是瞬间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这小子似乎有着那段记忆

他过来,便是为了看看他的状态,如今他已经醒来,虽然心中依旧有着疑惑,但确实也就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

毕竟,之前他下手确实有些重了。

而随着凤九轩的离去,许元那紧绷着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这娘舅时隔十余年的一顿暴揍,再一次给他打出心理阴影来了。

一时之间,庭院内只剩了父子三人。

许长歌依旧站在墙上。

许元站在屋檐下阴影中。

许殷鹤则面色柔和的沐浴在阳光下。

许元瞥了一眼那站在院墙上,玄袖青袍随着风拂动的大哥,心中有些好笑。

这许长歌一如既往的会装逼,

下次建议直接站在路灯上。

心中想着,那父亲的沉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长天,你如今感觉如何?”

自从娄姬与那名成为灵韵精怪的圣人借着格物院的人力物力将长天的状态稳定住,送回相府内院之后,便一直由他与凤九轩两名圣人轮流检查着他的身体状态。

很糟糕。

他的生命完全是被那由命源与阴源融合的力量所吊着。

许殷鹤曾以为在那名叫洛熙然的圣人精怪拿出研究成果之前,长天都会以这种状态摊在床上,却没想到他今日突然便醒了过来。

许元听到这父亲的问话,倒也没有隐瞒,略微斟酌用词,低声回道:

“嗯我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异变。”

一边说着,许元抬起了一只在许殷鹤与许长歌的面前摊开,随即一缕黑色源炁便出现在了他掌心。

许殷鹤那平淡的视线盯着其看了数息,随即便对着立于墙上的许长歌吩咐道:

“长歌,你用源炁试试。”

许元眉头一挑,还未来得及思考这老爹此言何意,便见一道青色残影已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看着眼前的三弟,许长歌面无表情的抬起食指,一缕白色澄澈源炁从中激射而出,精准的击在了许元掌心的那一缕黑色源炁之中。

而在两股源炁接触的一瞬,

“滋滋.”

一个令人牙酸的腐蚀声突兀的响起在了寂静而暖和的庭院之中。

看着眼前这一幕,许元下意识张了张嘴,狭长的眼眸之中流露了一抹兴奋。

他现在竟然将当初暴走时的能力都继承下来,他这黑色源炁便是当初能够解构其他人的源炁术法的那层薄膜!

下意识的,

许元看向许长歌的目光带上了一缕跃跃欲试。

迎着这视线,许长歌先是疑惑,随即便表情古怪的勾了勾唇角,快若闪电的以食指点在了许元的丹田处。

下一瞬,

许元便感觉到自己丹田中的黑色源炁瞬间被清空了一半。

“.”许元。

“长歌。”许殷鹤眉头略微皱起。

许长歌见状缓缓的将食指挪开,也没说话,抬手拍了拍眼前三弟肩膀,叹息着摇了摇头,转身便径直朝着院门外走去。

见到这一幕,许元盯着对方背影,恨得牙痒痒。

迟早有一天,他得一雪前耻。

现在他的硬件已经可以说是天下之最,想要暴打许长歌只是时间问题。

心中想着,许元探出灵视扫向离去的负身离去的许长歌。

他想看看,这大哥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但灵视还未接触到对方之时,许长歌便顿住脚步,再度向他望来。

而这一次,

许长歌看向他的眼神之中,也带上了一丝跃跃欲试。

“.”许元。

坏了,这许长歌区区一介源初,怎么也能感应到他的灵视?

从心的立刻别开视线,许元看向了老爹,轻咳一声,肃声说道:

“父亲,除了这源炁,还有我的意魂”

看着两个儿子的“内斗”,许殷鹤眼神之中带着一抹笑意的无奈闪过,轻轻摆了摆手:

“不必展示了,方才为父已经感应到了。”

许元心中闪过一抹讶异,不过随即也便释然。

对于相府,这老爹是一个专断独行的“暴君”,而对于家人,他却并不是一个掌控欲强的父亲。

以他的修为占据数个街区的偌大相府中的一切都在他的感应之中,但他唯独不会去探查内院中,他们几个孩子的房间。

不过自己这的情况有些特殊,估计在他醒来一瞬,这父亲便已经察觉到了。

许长歌也离开了。

他也是出于对那不成器的三弟的关心才过来看看,见他无事,自然也就可以离开了。

随着凤九轩与许长歌的离开,庭院内只剩了相府的皇帝与太子二人。

许殷鹤并未有离去的意思,看了一眼池塘旁的一处典雅石亭,便缓步转身那边走去。

一边走,许殷鹤一边对着跟在自己身后儿子,低声问道:

“发生了这异变,长天伱的身体可有不适之感?”

听着这日理万机父亲的关心,许元心中闪过一抹柔和,轻笑回道:

“暂时还没有,反而感觉比以前更加清明了。”

“突破了融身自然会比你凝魂时更加清醒。”

许殷鹤声音含笑,一边说着,他略带无奈的目光看了一眼许长歌离去的方向,沉默一瞬,低声的劝说道:

“长天你也别老和你大哥对着干,虽然性格是这样,但他其实一直都很关心你,之前老是揍你,也是因为你不懂事。”

二人走入亭台,鸟语入耳,花香沁鼻。

许元坐在石凳之上,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许殷鹤盯着面前三子,深邃目光仿若能够看透人心:

“真的是玩笑?”

说着,许殷鹤摇了摇头,含笑:“罢了,你们兄弟二人事情为父也就不掺合了,不过长天你若在修为上想胜过你这长兄,恐怕会有那么一点困难。”

许元闻言略微有些不满,他与许长歌现在差距也就只是修为而已,低声反驳:

“父亲,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的身体.”

“他受伤了。”

许殷鹤打断了许元话,望着隔壁长子的庭院,悠悠的说道:“而且伤势不轻。”

许元闻言皱了皱眉,眼中倒是并无讶异。

虽然方才那大哥看起来和平常无二,但在他灵视扫视下,却依旧感应到对方体内炁机有那么一丝的凌乱。

沉吟一瞬,他低声问道:

“父亲,大哥他怎么受的伤,这天下应该不会有人无缘不顾去招惹他吧?”

听到这问题,许殷鹤闻言抬眸瞟了许元一眼,取出两只茶杯,一壶清茶放于石桌,慢条斯理的回道:

“长歌在得知你的情况之后,便只身前去找了将你变成这样的那名刺客。”

许元脑海中下意识闪过,某个带着面具的胖子身影,略问道:

“是那个身形肥胖的蜕凡?”

“不是。”

许殷鹤话语淡然:“是洛冰离。”

许元呼吸略微一滞,沉默了少许,声音带着迟疑:

“洛冰离我记得,那应当是一名半圣?”

“嗯。”

“许长歌赢了?”

“可以这么说,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空气忽然陷入了沉默。

许元舔了舔嘴唇,讪讪的问道:

“这么说许长歌.已经突破了蜕凡?”

“没有。”

“那他是以源初之身战半圣?”

“嗯。”

许元咽了口唾沫,瞥了一眼许长歌那逼王的院子,小声问道:

“许长歌他是使阴着了?”

许殷鹤反问:

“你觉得你大哥那性子,像是会使用那种手段的人?”

许元沉默了少许,小声的询问道:

“爹,源初与半圣之间的差距应该很大吧?”

许殷鹤点头,理所当然:

“自然,不然洛冰离也逃不了。”

许元头皮有些发麻。

虽然在高阶修者之中,术法伤害都是溢出的,但在意魂与源炁的碾压之下,就算伤害溢出,你也很难打中对方。

源初与半圣之间可以说是有着一道如同天堑般的鸿沟。

而现在这老爹告诉他,

许长歌现在就可以直接硬钢半圣

忽然就感觉前途一片黑暗了怎么办?

不过随即,许元心底便恢复了平静。

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

以源初之身逆战半圣这种事情他许长天也做过。

而且最后还赢了,赢得很彻底。

即便那是用尽了各种下三滥的手段,且在天衍的辅助下才成功的,但依旧可以说是源初逆斩半圣。

以他现在身体的硬件设施,待他突破的源初之境之时,不一定会比那个大哥差上多少。

想到这,许元顿时感觉未来的日子还是很有盼头的。

摩挲着指尖的须弥戒,准备从中取出一些饮品小食放于面前的石桌之上。

但灵视刚刚探入指尖的须弥戒,许元心脏便是骤停了一瞬。

空了。

他的须弥戒里,现在就只剩了一柄柳木鬼刃。

看着空空如也的须弥戒,许元瞬间被破防了。

数百万两的银票、各种丹药、源晶、美酒、以及各式各样的物资储备全都洗劫一空。

只是很快,他脑海中也便迅速锁定了这事是谁干的。

这大炎天下,敢毛他东西的人虽然并不多,不过还是有那么几个,但会毛他东西的人,却只有一个。

脑海中下意识浮现了娄姬那老姐妩媚慵懒的面容。

许元沉默一瞬,向了对面的老爹。

他要告御状。

“父亲,娄姬他.”

“若是你想说你须弥戒内的银票物资,这事是娄姬已经与为父打过招呼。”

坏了。

听到老爹的这话,许元心底顿时一沉,肉痛得近乎难以呼吸。

这钱,这物资,多半要不回来了。

心中想着,许元下意识瞟了一眼老爹书房。

回到帝京之后,他恐怕已经很难有再有机会去敲竹杠,宰肥羊,若想要银子,多半得重操旧业。

许殷鹤看着这三子的眼神,面无表情沉稳面容上露出了一抹哭笑不得的神色:

“长天,银子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许元看着面前老爹,心中略微有些腹诽。

对老爹你这相国大人银子确实是数字,但可你儿子我可还没到你那境界。

那些银子可都是你儿子我辛辛苦苦宰肥羊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

“呼”

似是知晓许元在想些什么,许殷鹤轻叹了一声,低声道:

“长天,你要了那些银子如今也做不了事,你昏迷一月有余,如今既然醒来了,那便专心修炼,不要在外出了。”

许元闻言面色也是瞬间一肃,低声问道:

“父亲,你这话是何意?”

许殷鹤声音淡然:

“为父会昭告天下,你于刺杀中已然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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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八章 她,不傻的

假死

听到父亲的这话,许元眉头略微挑了挑,脑海之中闪过了很多思绪。

事到如今,虽然在天下的范围之内,绝大部分的宗门高层都还认为他是一介纨绔,但却依旧还是有着不少人知道他在相府的真实地位。

如今这个局势下,在他修为尚未能够自保之前,以假死之法淡出这些人的视线,转于幕后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问题是,

这事,瞒得住么?

在惠州先设伏刺杀他的一行五人,虽然已经死了三个,但毕竟还有两个活口逃了。

那二人若是将此事说出,可就直接穿帮了。

而且穿帮带来的严重后果

许长天明明没死,你相府却昭告天下他已然故去,这是何意?

各方势力的高层不是蠢蛋。

一旦整件事情的脉络暴露在天下势力的高层眼中,不管是那兴师动众的刺杀,还是相国府这刻意的隐瞒,都无疑说明着一点信息——原本是一介纨绔的许长天,其实是对于相府而言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许元他那原本被局限在极小范围内的身份秘密,直接便会被扩散到天下。

心中想着,许元看着石桌对面许殷鹤那淡然的面容,下意识的便想要开口询问,但话到嘴边之时忽然便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问题很蠢。

他能想到的事情,这老爹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这么做,是因为监天阁不敢说出来。

那位拖住娄姬的蜕凡临死之前将一切与监天阁相关的证据都一并抹除了,若是这个时候将信息暴露出来,不就等同于昭告天下此次刺杀是他们做的么?

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许元转而低声询问道:

“父亲你准备用我的这次假死做文章?”

许殷鹤拿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声音不急不缓:

“在你昏迷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相府的内部需要进行一些简单的清理,而且宗门安插在朝堂上的一些骑墙派也需要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才能送他们上路。”

碧蓝的天穹万顷,和煦的阳光如瀑。

许元瞥了一眼亭台之外那池塘中于水面冒泡的锦鲤,略微皱起了眉头。

这父亲的话语不长,但信息却很大。

如今大炎境内的局势明显比他昏迷之前变得更加的紧张了,在这个时候相府内部搞一次大清洗明显不是一个太明智的决定。

不过许元对此倒是并无太多异议。

毕竟,

在《沧源》里那些世界线中,相国府近乎已然占据着可以飞龙骑脸优势,却莫名的崩盘了。

这事,有着监天阁的外部因素,但同样的,相府的内部应该也是有着一些问题。

由于前世的记忆,

许元他能够确定诸如娄姬、宗青生一类的顶级BOSS对于相府的忠诚,但却无法确认更下一级的人,以及那些未曾在《沧源》中出现过的相府核心人物的忠诚。

这父亲在此时提及此事,应该是有了一些发现吧

心中正想着,许殷鹤那平缓的声音便从对面传了过来:

“我以为,长天伱会劝诫为父。”

许元抬眸,对上了那道如锐利如鹰隼的视线。

心中略微一凛,许元随即微微一笑:

“不过父亲您所做之事,必然有着您的道理。”

许殷鹤那淡然而锐利的目光却还是盯着许元的眼睛,唇角勾了勾:

“关于这件事情,长天你就没有一点想说的么?”

沉默一瞬,许元叹息了一声,轻声道:

“父亲,在如今的这时期搞内部清洗不太明智,但若是这种事情此时不做,待到日后局势彻底乱起来了,那便为时已晚了。”

许殷鹤轻抿了一口瓷杯中的香茗,声音带笑:

“长天你什么时候学会朝堂上大臣那套和稀泥这的说辞了?”

许元砸吧下嘴,见逃不过去,直接双手一摊,随口说道:

“我又不清楚您的那些手下,这事我能说些什么?

“相府中的那些老人虽然跟了您一辈子,却又不代表他们一辈子都和最初之时一样。

“以前是您和他们都是光着脚,无所顾忌,但现在已经功成名就,就算您能更进一步,对于他们而言”

“长天,慎言。”许殷鹤打断了许元的话语。

“这不是您让我说的么?”许元笑呵呵的,随即瞥了一眼四周寂静的庭院:“而且这也没外人呐?”

许殷鹤眼神无奈的盯着许元看了数息,摇头低声说道:

“确实没有外人,可这种话被你大哥与娘舅听去一样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长天,

“哪怕说者无意,但有的东西一旦起了头,就会在心里扎根。”

许元愣了一瞬,随即哑然一笑。

这倒是他有些疏忽了,或者说还未完全适应现在的身份。

在这个大炎皇朝权力的第二个中心里,你说一句话,哪怕是玩笑,下面的人也可能会把他当真,并去落实准备。

若是这种玩笑开多了,兴许哪天一觉睡醒,就突然看见一堆手下人提着件皇龙袍在你门口堵门,然后跪着逼你穿上。

点了点头,许元将话题又绕了回去,低声说道:

“总之,人是会变的,哪怕当年的理想再过坚定,如今几十年过去,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变化。

“明明退一步便能安享富贵荣华,您这领袖却想着继续当初的理想,这些人生出一些别样的心思,其实并不奇怪。

“把这一批人清洗掉,虽然暂时会局部的阵痛,但对于未来却是大有裨益。”

说着,

许元的话锋一转,声音带上了些许讶异:

“不过父亲您说朝堂上还有宗门的人?”

比起这老爹要搞大清洗,这事才更令许元感到惊讶。

这老爹言语虽然很轻,但其后代表的意思却很重。

金銮殿中那位圣上和眼前这位老爹两个猛男常年把控着朝堂,其上的重臣早就被清洗的只剩保皇派和相府两派。

现在说朝堂上有宗门的人,就代表相府和皇党之中出了宗门的内鬼。

而对于许元的这个疑问,许殷鹤的话语倒是理所当然:

“长天,不要小觑天下人,更不要小觑宗门,他们现在之所以处处被动受制,只是因为内部利益并暂时不统一。

“黑麟军、格物院、乃至于娄姬的黑鳞卫中可能都有他们的人存在着。”

许元闻言,轻轻低叹了一声。

即便娄姬那老姐的情报工作做得再好,也是无法规避这个问题的。

因为这是相府扩张太快带来的根基性问题。

相国府在数十年间成长为如今的庞然大物,就代表着他必然会大量吸纳外来的新鲜血液。

而就如同娄姬可以在数十年前随手往天下各处洒下一把种子,让他们在各处自行成长,成为黑鳞卫的下线,宗门、甚至皇族一方一样可以对相府做同样的事情。

看着对面老爹那平淡沉稳的神色,许元心中也是了然。

这老爹算是在他给透底。

他在告诉他,相国府现在的处境其实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风光。

虽然有着容错,但走错一步,依旧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略微沉吟,许元忽然出声问道:

“父亲,既然那些人潜藏在朝堂上之上,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且您还需要理由才能将他们按死。”

许殷鹤微微一笑,轻声回道:

“因为国师入京了。”

国师入京

许元听到这话,心中思绪蔓延开去,也瞬间理解了朝堂上那些潜藏在皇相两党中的内鬼为何会在此时跳反出来。

宗门,需要在朝堂之上发出一些关于北境之事的声音。

很鸡肋,很繁文缛节,但这却是必要的。

如今礼乐尚未崩坏,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

而大炎皇朝之内,绝对的大义便是从庙堂之上发出的。

若是在朝堂之上没有这些声音,那宗门一方在北境之事便一直会因为大义,处于绝对的被动中。

心中想着,许元看向对面的父亲,呢喃道:

“父亲,国师他在这个时候入京.”

“他还带上了他的徒弟。”许殷鹤打断了他的呢喃。

“.”许元。

嘶.国师的徒弟是谁来着?

许元舔了舔唇角,试探着问道:

“冉青墨也来了?”

“对。”

许殷鹤唇角含笑,但看着许元的眼神有些复杂:

“而且,她现在就在相府之内。”

听到这话的一瞬,许元眼神一空,感觉自己大脑有些宕机。

倒不是因为大冰坨子在相府之内他太过于惊喜,而是不理解为什么大冰坨子她会待在相国府内。

现在国师入京,让朝堂之上的那些重臣由当初皇相两党跳反出了宗门一派。

现在这老爹要处理那些宗门在朝堂之上的人,而大冰坨子这个国师的徒弟却留在他们相府之内

这是什么意思?

许殷鹤看着三子的反应,眼神之中倒是显得颇为满意。

他很满意对方眼中第一时间闪过的神色名为疑惑,而非欣喜。

这代表他并不是一个会被感情左右理性判断的人。

“有什么疑惑,你可以直接询问为父。”

听到这话,许元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这老爹在这时候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不过好在相府的这些高层,包括老爹在内都没有对他这太子谜语人的习惯。

“以如今的局势,为何冉青墨会在我相府之内?”

许殷鹤直截了当的解释道:

“因为为父与冉剑离达成了一个针对监天阁的合作,而条件之一,便是保证他徒儿冉青墨的安全。”

针对监天阁

许元脑海中下意识浮现了那受气包圣女的面容,然后感觉到了一丝头疼。

这算啥?

联合大老婆一起胖揍二老婆?

好笑思绪一闪而过,随即许元心思便回归了正题。

这老爹会针对监天阁,许元并不意外。

自己被刺杀变成怪物,作为父亲,这老爹自然不会咽下这口气。

“可是.我们应该没有证据。”

“为父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需要任何证据,只需要冉剑离提供的一份名单。”

“那这名单上”许元的声音很低,带着试探。

“放心,没有那圣女。”

“.”许元。

安静了少许,许元幽幽的叹了口气,低声的询问道:

“此事我大概知晓了,不过父亲,在我昏迷的这一月内,北境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许殷鹤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道:

“北境那边的事情有些复杂,一时说不清楚,你若好奇,可以去书房自行看看奏章,以及最近一月以来的内参。”

说到这,

许殷鹤话语顿了一瞬,看着面前三子眼眸中的一缕不易察觉的担忧,叹息道:

“你也不用担心,就算你出事,武元那丫头也不会出事。”

听到这补充的话语,许元讪讪的笑了笑。

他感觉自己被这老爹完全看穿了。

“唉”

许殷鹤轻轻的叹了口气,拢了拢自己身上那件黑龙袍,缓缓的站起了身,似是随口的含笑问道:

“长天,既然冉剑离那徒儿就在府内,你要去见见她么,她已经在府内等了你一月有余?”

听到这个问话,脑海中浮现大冰坨子那头戴幕篱的模样,许元唇角下意识勾起了一抹笑意,正欲点头应声,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许元低声问道:

“父亲方才说要昭告天下孩儿的死讯?”

“嗯。”

“那父亲您与国师合作,他知晓孩儿这边具体的情况么?”

“不知。”

沉默了数息,许元幽幽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还是不见了吧。”

许殷鹤立于亭台之内,和煦的暖风拂过黑袍,深深望了许元一眼:

“长天你信不过那姓冉的丫头?”

许元眼神带着无奈,摇了摇头:

“不,我相信她,如果我与她说,我活着的事情需要保密,她就不会将此事告知给她的师傅。”

“那你为何不见?”许殷鹤问。

话落沉默。

许元抬眸望了一眼那碧蓝一片的天穹,轻轻的呢喃道:

“虽然冉青墨看起来不聪明,但她.其实不傻的。

“若是告诉她此事,她会很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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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九章 无法修炼

难做

他假死的事情需要向那位国师保密,如若将此事告知给大冰坨子,作为国师不似女儿胜似女儿的徒弟,她必然会在二者之间为难。

许殷鹤看着三子脸上掀起的复杂情绪,语气柔缓的说道:

“世间万物,唯有情之一字最难自已,为父希望你能处理好这些事情。”

许元闻言缓缓抬眸,微微一笑:

“父亲您就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分寸。”

许殷鹤盯着许元的眼眸,眸中那幽深的视线仿佛能够看穿人心,声音低沉而清幽:

“也许是吧

“如果可以,对待女子之事,为父更希望你能如当年一样。”

话落,

许殷鹤转过了身子,缓步走出了院门。

目送着这老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许元继续在水榭亭台中静坐了半晌,忽地轻笑着摇了摇头。

这老爹真是什么话都说呢,和当年一样对待女人?

说直白点,玩了就扔。

这世上,哪有鼓励自己儿子做渣男的老爹啊?

心中想着,许元望着老爹离去的方向看了数息,唇角笑意逐渐化为了一抹轻叹。

这老爹的意思很简单,你可以滥情,甚至可以夜夜笙歌无女不欢,但却绝不能太过专情。

对于处在皇朝权力中心的人而言,太过专情其实是一件很忌讳的事情。

前世的那些烽火戏诸侯一类的例子暂且不提,这大炎皇朝的历史上光是皇族之内就有过为了一介女子而放弃皇位,最终被其他皇子坑杀致死的例子。

缓缓的站起了身子,许元收回了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这老爹可真是严于律己,宽于待人。

母亲去世了这么久,也从未续弦,现在居然鼓励他多找女人

想到这,许元思绪略微一滞。

他忽然明白了老爹这话的另一层意思。

子嗣。

在大炎皇朝这个社会体系下,庞大的势力需要一个出众继承人来稳住下面老臣的心思。

当今圣上李耀玄能以后宫佳丽三千生几十个崽子养蛊挑继承人,而他们相府则只能靠着老爹和老妈“抽奖”。

好在这老爹和老妈基因优秀,连着抽出了他、许长歌、以及二哥三个SSR,不然相府内部的人恐怕到现在已经人心惶惶了。

而即便这样,相府的嫡子过少,也导致了其他势力已经可以用绝户之计来对付他们相国府。

搞不掉伱许殷鹤,那就把你的子嗣搞掉。

待你死后,偌大的相国府都不需要他们再出手,便会自行土崩瓦解。

这老爹和他拐着弯的说这些,估计心里也是着急。

许元唇角露出了一个莞尔笑容。

不过想想也是,这老爹能不着急么?

长子都三十出头了,整天还一副独行侠的吊样子,不入青楼,不逛勾栏,若不是上次得知了有那么一位小天师存在,恐怕都得怀疑许长歌是不是有龙阳之好了。

现在好不容逮到一个生性放浪的三子,肯定得委婉的催一下。

想到这,许元幽幽一叹,语气带着无奈:

“我倒是也想,可是现在打不过她们啊.”

话落,

许元拳头略微攥紧,心头莫名的多了一股冲动,径直回了房间,脱掉鞋子,便盘坐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他需要力量!

不管是为了什么,他现在都迫切的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以他现在的体质,也许修至三品大宗师便能破防大冰坨子她们!

心中想着,许元探出灵视略微在厢房之内略作感应,瞬息便发现了一处阵法的阵眼。

由于按老爹不怎么追求物质上的享受,这相府内院之内的建筑并没有兴建任何的娱乐设施,但相对的,各种的修炼设施却是一应俱全。

几名子嗣的房间之内都被镌刻了这世间最顶级的聚灵阵,一经启动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精纯源炁便会充斥在房间之中。

在阵法启动的一瞬,一缕缕几乎肉眼可见的源炁之雾便出现在了厢房中的每一个角落。

感知着周遭涌动的源炁,许元闭上了眼眸,默默的运转起了血元心陨诀。

房间内的源炁雾海开始沸腾,盘旋着便朝着许元的身体奔涌而去。

而数息之后,汹涌沸腾的源炁之雾忽地一滞,许元睁开了那闪烁着猩红血芒的眼瞳看向四周源炁雾海,眼中神色有些古怪。

垂眸看了看自己手掌,又检查了一下自己体内的丹田,随即又了闭眸开始修炼,数息之后,许元又再一次停了下来。

而这一次,

许元眼眸之中流露的不再是古怪,而是不解与愕然。

房内的源炁雾海被他纳入体内经过经络淬炼流入丹田的一瞬,这些乳白色精纯源炁便立刻开始被他体内那黑色源炁解构,然后相互消融。

“.”许元咂了咂嘴,呼吸略微急促。

再度尝试几次,直到丹田之内黑色源炁仅剩了三分之一,许元才彻底确认了一件事。

他,好像没法通过源炁修炼使自身修为更进一步了。

甚至,就连补全丹田之内亏空的源炁都做不到

呆坐在柔软的床榻之上,许元感觉脑中的思绪有些杂乱。

前世看那些动漫中的主角走出一条独属于自己的修行之路确实很爽,但落在他自己身上之时却只剩了茫然。

这方世界之中也有着一些天纵奇才开创自己的修行之路。

炁道修者、武道修者、魂道修者,甚至于依托阴鬼和异鬼开发出的旁门左道,但这些修行之道的基石却是一直都是这天地间的源炁。

而他呢?

许元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呼吸略微有些困难。

他的身体直接与这方世界修行一切的根基产生了不可逆的冲突。

这让他怎么修炼?

不,别说修炼,若是无法解决这一点,他现在体内的一切力量,不管是那黑色的源炁和意魂,还是他独有的灵视都将化为无根浮萍。

用一点,就少一点。

思绪飞转十数息,许元没有任何迟疑,下床穿好靴子便朝着老爹那间庭院走去。

如今他虽步入修行之路这么久,但其实依旧还是处在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地步。

就如同前世你会用手机打电话,会知道手机是以声波震动再通过某种装置将这种震动转化为电信号来传递信息,但却不知道手机具体该怎么造。

不过他不知道“手机”该怎么造,不代表他老爹不知道,就算老爹也不知道,庞大的相国府下面的人也总会有人知道。

心中想着这些事情,许元很快便来到了老爹的庭院中之外。

门高一丈,不算豪华。

许元走上台阶拉起门环正欲敲门,一道淡漠的温润男声忽地从他的身后传来:

“父亲他出去了,有事你可以与为兄说。”

许元手中动作略微一滞,缓缓的回转过眼眸,望向了身后一丈处的青衣如谪仙的老哥。

许长歌眼眸淡然的盯着他。

对视一瞬,许元干脆直接:

“许长歌,我没法修炼了。”

许长歌原本淡然的神色瞬间一肃,眉头紧蹙:

“什么意思?”

许元看着许长歌的神色,心中也是一沉。

对于他现在这身份而言,没法修炼的严重性甚至已经不亚于“寡人有疾”。

详细的与许长歌交了一番刚才自己遇到的情况,许元便眼巴巴的望着面前这位大哥。

许长歌那似若远山的剑眉紧蹙着,沉默了一瞬,直接问道:

“既然现在通过源炁没法修炼,那可否通过吞噬药人来修炼?”

许元听到这话,眼角跳了跳。

药人,一种有些不人道的简称。

炼丹之道在不断演化进步,而每一种新的丹方都是需要无数次的改进,而那无数次的改进的地方都是用药人检验出来的。

也因此,为了研发新的丹药配方,各大势力或多或少都圈养着一些。

包括相府。

不许元比较宽慰的是,比起万药谷那种势力,相国府毕竟着官面的身份,其内圈养的药人大多数都是一些敌对阶下囚,或者那些各地牢房中的死囚。

心中想着,许元咧了咧嘴,表情有些古怪:

“不是,你准备让我吃人?”

许长歌面露一丝尴尬,随即低声道:

“你的事情我听娘舅他说过,惠州县”

“别说了。”

许元打断了许长歌的话语,指了指自己脑袋:“如果只是吸收源炁我倒是不介意,但若是以此法,大概率是要连血肉一同吞噬。”

作为一个人,那吞噬他人血肉的记忆让许元生理上有些膈应。

许长歌沉默了少许,随即转而低声道:

“那把父亲叫回来?”

许元略微沉吟,轻轻摇了摇头:

“父亲在此事上应当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我也有了一些猜测。”

许长歌踏前一步,略显急切问:

“什么?”

许元斟酌了少许,低声道:

“我现在的身体内的能量大概是由源炁、阴源、命源所组成,恐怕修炼也需要这三样东西。”

“阴源和命源”

许长歌呢喃了一声,随即神色略微一松,低声道:“也就是要阴鬼和魔晶?”

“应该是不过暂时还不确定,得等实验过后才能有结果。”

许元低声回到,瞥了一眼相府外院的方向,低声问道:“娄姬她现在在府内么?她应当更清楚我现在的状态。”

许长歌眸露了一抹思索:

“娄姬将你状态稳定住后便外出了,不过那名叫洛熙然的女子倒是在格物院。”

许元闻言略微一喜:

“带我去见她。”

“.”许长歌盯着许元没说话。

许元嘴角抽了抽,吐槽道:

“不是,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想要跑出去玩。”

许长歌眼眸之中闪过了一抹笑意,摇了摇头,道:

“父亲也没有软禁你的意思,只是让你不要再用自己身份外出惹事。”

听到这话,许元眼眸略微一亮,低声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等父亲回来他会与你具体交代的。”

许长歌丝毫没有顾及兄弟情谊,直接当了谜语人,随口说道:“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我大概知晓了,我现在便去格物院找一趟姜荷.”

说到一半,许长歌话语忽然一滞,随即轻笑着摇了摇头:

“倒也好像没有这个必要。”

许元眉头微挑,眼神疑惑:“什么?”

许长歌指了指相府的外院的某处客房庭院,低声说道:

“歆瑶她就在府内,一会你与她说一下即可。”

许元闻言一愣:

“歆瑶在府内?”

许长歌唇角微微勾起,眼神带着一缕莫名的笑意:

“对啊,现在正陪着那国师那徒儿聊天呢,之前你们好像一起同行过,那丫头好像挺喜欢那冉青墨的。”

沉默一瞬,许元发现自己被绕进去了,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

“不是,歆瑶她是研究阵法的,我的体质需要药理知识方能解决,许长歌你”

“谁告诉你歆瑶只懂阵法?”

“.”许元。

许长歌轻哼一声,随即似是想起什么,踏前一步,盯着许元的眼眸忽然一眯,笑着问:

“长天,

“我看到歆瑶小臂上好像有两道伤疤,我问她她也不说是谁,那不会是你在盛山县的时候打的吧?”

“.”许元。

死去记忆忽然开始攻击他。

因为揍许歆瑶,而被许长歌暴揍的记忆。

而且,这位逼王可不会听他解释。

略微沉默,许元面不改色,皱起眉头直接装傻:

“你说什么?”

许长歌深深看了许元一眼,随即幽幽一叹,低声道:

“长天,对歆瑶好点,你被娘舅和娄姬半死不活的带回格物院,为了稳住你的伤势,那半个月里歆瑶可是几乎都没有睡觉休息过。”

许元抿了抿唇角,拳头略微攥紧:

“嗯,我知道了。”

“希望你真的知道。”

许长歌话语带着警告,随即瞥了一眼天穹,转而说道:“对了,我之前北上在路上碰到了那监天阁的圣女。”

许元闻言瞳孔略微一缩。

以天衍的性子,在当时碰到许长歌

许长歌见状轻哼一声:

“你紧张作甚?放心,我没对她出剑。”

闻言,许元心头一松,随即意识到这大哥恐怕已经完整的将事情告知给了那受气包圣女:

“她现在人在哪?”

许长歌略微沉吟,瞥了一眼南方,幽幽的说道:

“哼,从情报来看,她好像回南境那边了,多半是为了你去找她那师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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