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念“啊”一声, 那时候她刚回来, 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江妄。
陈清性子本就冷淡, 也就是想起来随口一问,见时念念愣住大概也能明白其中纠葛,很快摆摆手便推着轮椅走了。
江妄抬手掐了把她的脸, 语气有点沉:“什么时候的事儿,嗯?”
“就是……你之前去陈教授那儿检查的时候, 我那天刚回国也去医院找他。”
江妄扬眉:“那个穿着医师服的是你啊?”
“嗯。”
江妄进去时就看到一个背影, 当时恍然了一瞬, 很快又反应过来时念念不可能出现在这儿,于是便平静移开了视线。
这些年他见到过一些相似的背影, 却是一次次的失望,久而久之连走上前去看看的勇气都没了。
却没想到,原来那才是他再见到时念念的第一眼。
他轻舒出一口气:“小没良心的,都不知道来找我。”
“我回来的时候是打算去找你的, 突然在医院里看到你我都没做好准备,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
时念念轻蹙了下眉,没继续说这个, “而且那时候报纸不是还在说你和盛向晚嘛, 我那天也听到你助理和你提起她了,我就……没敢说话。”
江妄回忆了下那天的事儿, 他从来没跟盛向晚有过什么,也没想过时念念居然还因为盛向晚犹豫过。
他问:“不相信我啊。”
“也不是。”她慢吞吞的答, “这么久没见了嘛,就有点儿慌。”
江妄笑了声:“我等你都快等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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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很快就到国庆,时念念还去问了huáng瑶去哪儿玩比较好,huáng瑶之前毕业旅行和室友四人去了芭提雅玩,说是比较悠闲适合放松,她和江妄本就决定不下去哪儿,便索性也去,而且距离不远,玩儿个一周正合适。
一出机场就是迎面的裹着海的味道的热风。
时念念穿的gān净简单,白色短袖和牛仔裤,扎了马尾,脖颈白皙纤细,衣领边缘有几个已经很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红印子。
她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还没睡透就到了,这会儿还有些晕乎乎的,眯着眼揉眼睛。
江妄一手搂着她肩膀,把人带在自己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很低的温声说话:“先去酒店睡会儿吧?”
国庆临时前有一门考试,那门课和时念念本科学的不一样,要背要学的知识点特别多,前面好几天她几乎都要学到凌晨,现在突然放松下来就更加容易犯累犯困。
她迷糊着点头,“嗯”了一声。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酒店卧室里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没找到江妄,于是下chuáng趿着拖鞋去卧室外找。
他们住的酒店外有个大阳台,就是个露天泳池,望出去便能看到海,天气很好,碧海蓝天,可以看见沙滩上闲散逛着的游客。
时念念在露天泳池边上找到江妄,他应该是刚洗过澡,黑发湿漉漉的,松松垮垮的披了件睡袍,系带也没好好系着,露出大片沾着水的胸膛与锁骨,在刺眼阳光下闪着光,指间夹了支烟,手腕下沉,虚虚的垂在扶手边。
时念念推开门走出去。
江妄回头看到她,直起身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懒声:“睡醒了。”
“嗯。”她走过去。
江妄搂着她的腰直接把人带到自己膝盖上坐好,一手搭在她大腿上细细摩挲,人往后靠着,懒声问:“学业这么重,不累吗?”
“也还好,就是考试前会忙一点儿。”她挺乖的靠在他怀里,脸上还有刚刚睡醒的印子。
“现在睡够了么。”
她点头:“嗯。”
两人收拾了一下就去海边,正是傍晚,海风温和舒适,还有许多穿着比基尼的金发碧眼的漂亮小姐姐。
时念念手挡在额前,被落日余晖晒得眯着眼,整个人可以看出处于很雀跃的状态,脚步也轻的像蹦。
两人在沙滩上坐下来,松软滚烫的,时念念抓了一抔,还有亮晶晶的小石子儿和贝壳,她唇角一点点弯起来。
她看着远方一lànglàng的海cháo,笑着说:“我以前在读书的时候就挺想来海边的,但是课太多了,我到后来都没去成。”
江妄偏头看着她:“现在来了。”
“嗯。”
江妄问:“你在那儿一个人过的好吗?”
“挺好的啊。”她答,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脸上,当真像是从来没有过丝毫yīn霾。
“江抻是在我大三的时候死的。”江妄突然说。
时念念一顿,偏头去看他,男人提及此事也没什么情绪和多余表情,眼尾狭长收拢,黑睫垂着。
“我从那时候开始接手公司,后来位置坐稳了我也有派人专门查过你的消息。”他偏头朝时念念笑了下,手向后撑着,微抬起下巴,“完全没有你的消息其实只有前几年,后来我都能知道你在gān什么,去别的城市做了调研,去医院实习,跟你室友上下课吃饭,我知道挺多的。”
时念念愣住了,连呼吸都不自禁放轻。
“我后来工作就忙了,有时候出差结束的早就会过去一趟,在你平时会经过的地方走一走,有时候觉得这样也算是相遇了。你们学校的人都抱着书来去匆匆的,都赶着去学习,我当时就想啊。”
他低笑,眸中染上温柔的色彩。
“我的小姑娘果然是厉害啊,不管到了哪里都是那么优秀。”
时念念没说话,手伸过去,在他手心上捏了捏。
她又何尝不是,关于江妄的消息其实不难知道,刚离开时姜灵就经常会找她聊天提起江妄,时间继续往后走,她便能在一些商业周刊或者报纸上看到他,闪闪发光的,光芒万丈的,完全从从前的yīn霾走出来的江妄。
一起努力,一起在下一个山顶相见,证明我足以与你相配。
“其实我刚开始一年过的不算好,我说不清楚,英语更加说不清楚,弟弟不能适应新环境,天天在家里发脾气,爸爸和妈妈也总是吵架,我也……”她停顿了下,笑了,坦然的说,“我也总是想你。”
“我手机里只有一张你的照片,物理竞赛颁奖的那一张,姜灵用手机拍的公告栏上的照片,其实连脸都看不清楚,可我总是看。”
刚到新家时她被各种琐事忙的焦头烂额,直到有天傍晚,屋外是弟弟的尖叫声,时念念把刚到的行李包裹搬进房间,起身时膝盖磕到chuáng尾,钻心刺骨的疼。
她蹲在地上暂时起不来,却意外点开了安静躺在她相册中的照片。
他们站在领奖台上,两手捏着红彤彤的证书,照片一角还有学部主任入了镜。
少年校服袖子卷到小臂中间,被阳光照的眯着眼,看上去有点儿不耐烦的冷淡,又显的嚣张肆意。
时念念当时紧紧攥着手机,所有的委屈汹涌而至,膝盖还在疼,她彻底崩溃,哭的láng狈又可怜,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啪嗒啪嗒砸在地板上。
映在瞳孔里的张扬少年变得模糊不清,时念念伸出指尖,哭的颤抖,轻轻触碰他的眉眼,她哭到最后都只剩气声,嘴里重复着江妄的名字。
如今回忆起这些过去的事似乎也能心平气和,大概是因为苦尽甘来,也让一切苦都变的有了意义。
“还有你那一块奖牌,我每次觉得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看一看,就觉得你那么优秀啊,我也不能放弃。”
“开始的时候经常失眠,睡不着觉,白天上课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后来慢慢习惯了就好了,也认识了很多朋友,慢慢会说话了,想起你不再是哭而是笑了。”
江妄喉咙发紧,听她说的越是轻松,他听的就越发心疼。
时念念以前被人围着欺负的时候没哭过,被人推下水池也没哭,她面对那些直白的恶意都没有哭,却看着他的照片和奖牌哭。
他忽然觉得,要是自己再努力一点去找到她,能见面抱一抱她会不会更好一点。
江妄沉默两秒,倾身抱住了时念念:“以后我都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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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海水已经凉了,两人便也没过去玩水,找了一家餐厅吃了晚饭后天色就已经暗下来。
时念念去711买水时还碰上了两个原来的大学同学,两个英国女生,笑看着江妄和她打趣。
江妄帮她拧开瓶盖后去门口等她。
同学英语调侃她大学不谈恋爱,一回国速度却迅速的找了男朋友还来一块儿旅游,时念念只好笑说两个人是高中就已经认识的。
她们两人打算过去步行街那儿的红灯区看看热闹,问时念念和她男朋友要不要一块儿去,她笑着拒绝了。
拿着水推门出去,江妄站在路边,旁边站了一个穿的赤/luǒ的女人,时念念一愣,反应过来刚才同学说的红灯区。
这儿已经离那不远了,她意识到这个女人是做什么的,看她跟江妄说着什么。
男人倒是没表情,不过还是用英语回答了一句。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侧头朝后看过来,看着拿着水瓶站在那不动的时念念平静挑了下眉。
她这才抿了下嘴唇,唤他名字:“江妄。”
他便笑了,朝她走过来,一手揽过她肩膀把人拽进怀里,似笑非笑问:“在后面看我会什么反应呢。”
时念念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刚才那个女人,她已经慡快的放弃了江妄这个目标在问另一个男人了。
她扭头转回来,凑到他耳边问:“她刚才在跟你说什么啊?”
他一手揽着她的肩,手腕绕过来,指腹在她嘴唇上转了圈,不怀好意的玩味说:“问我要不要做她的生意。”
什么生意她不问也知道,小声辩驳:“那你还和她聊起来了。”
他戳着她的脸:“不错啊,重新学会吃醋了。”
他看了时念念一眼,又解释,“没聊,我就是和她说——”
“什么?”
他稍停顿,复又勾唇轻笑,坦然说:“She is my wife。”
时念念猝不及防的,心口突突快速跳了两下。
两人领证的事情没有和谁说过,有时候需要和别人介绍也只是女朋友,wife这个词是第一次,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很奇妙的。
时念念忍不住抿唇笑起来,小姑娘微微垂下头,黑发从肩上滑下,又被风chuī来一阵清甜的香味,笑的温柔又妥协。
两人又去夜市吃了点东西,街头有背着吉他的流làng歌手,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风里有菠萝的酸甜味道。
他们难得能这样坐在路边,和一群穿的松垮舒适的游客一块儿,在烧烤摊儿吃些东西。
时念念是学习太重很少有时间这样和朋友去玩儿,而江妄如今更是不会出现在这样的环境下,上一次这样似乎都是好几年前了。
他买了一堆烧烤,还有几瓶啤酒。
在桌沿磕开瓶盖后,问时念念:“会喝么?”
“会一点。”
这倒是出乎意料,他挑眉,给自己倒一杯,没给她倒:“大学的时候喝过吗?”
“嗯。”时念念起身从他旁边捧过那一瓶酒,朝他看了眼,江妄没拦,她给自己的杯子也倒了点儿,不多,就半杯,“和我室友一起。”
“喝了多少?”
她竖起食指:“一瓶。”
“醉了么。”
“没有,就是有点儿晕。”
江妄含混笑:“酒量不行啊。”
时念念还是了解自己酒量的,喝了那么半杯就没再喝,又去买了杯果汁,江妄把剩下的两瓶喝完,那酒度数不高,他酒量本就好,看不出丝毫醉意。
这样放松的感觉实在是好,时念念的心情也dàng的高高的,回酒店的路上牵着江妄的手一甩一甩,整个人都是雀跃的。
情绪飘的高便没了睡意,洗了澡出来江妄在阳台上,已经把泳池水温调高。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看江妄比赛时的样子。
时念念过去,漂亮的脚尖踢了踢水,偏头问:“你后来还有游泳过吗?”
他目光看着她绷直的脚尖,有点走神,鼻音挺重:“嗯?”
“游泳。”
“偶尔会,当健身。”
她点点头,松口气。
江妄睨着她表情,低笑:“怕我有yīn影啊。”
“嗯。”
“我还好,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已经拿过金牌了也算足够了。”他牵着时念念的手捏了捏,“现在你也回来了,就什么都好了。”
泳池里水热的差不多,江妄挺随意的抽开系绳,脱了睡袍入水。
他肌肉匀称线条流畅,最近这些年忙着工作偶尔才健身,肌肉倒不是特别发达,是正好的程度。
两人领证同居已经有一段时间,时念念却没怎么这样看过江妄,她盯着看了会儿,男人站在泳池边缘,方才溅起的水把他的脸也打湿了,一滴粘在黑睫上,鼻梁上也有。
他伸出手:“下来吗?”
时念念犹豫了一下,坐在边缘把小腿放进去:“我初中以后就没有游过泳了,不知道还会不会。”
江妄眼眸黑沉:“水浅,我抱着你。”
她难得起怀心,趁着江妄朝她靠近,突然抬了抬腿,水花四溅,全部打在江妄身上。
时念念手撑在身后,眯着眼笑的停不下来,笑声在黑夜中飘dàng开来。
江妄抬手抹了把脸,捏着她脚踝就要往水里拖,时念念笑着尖叫,只能去抱着他脖子,听男人耳鬓厮磨的在她耳边低道:“小姑娘,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你别,你别,我脚还没碰到底呢。”时念念讨饶。
她身上还穿着睡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不太舒服,底下的头发也全湿了,宽大的袖子缩到手肘,小臂湿漉漉的搂着他脖子。
她闻到男人身上被水沾湿后又dàng漾开来的淡淡酒味,温柔的像和煦chūn风,缱绻的包裹住她,竟也有染上几分酒意的红晕。
渐渐变了味道,空气中也腾起暧昧旖旎的味道。
她没敢看他,挪开眼:“你gān什么。”
男人凑过来,吐息间有略微的酒气,哑声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男人说荤话时其实很撩人。
他声音很好听, 漫不经心的, 带着点儿痞气和坏, 那两个字从他嗓子里低dàng出来,实在是坏的很。
他眉眼低垂,眼角眉梢都有喝过酒后的独属于男人的散漫, 看着有点儿风流气。
时念念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说什么, 迟疑的想缩回手又怕跌落在泳池里。
江妄食指挑起一绺她已经湿透的发丝, 绕在指间,抱着时念念过去, 让她后背能抵着池壁,哑声问:“可以吗?”
时念念局促的动了下手指,嗓子gān的要冒烟,她手指还绕在他后颈食指相扣, 她指腹轻轻在他头发上摩挲,擦出一种难言的意味,然后将额头抵着他,轻声问:“可以什么。”
江妄噙着点儿笑意, 重复了方才那两个字。
她耳朵都烫起来, 已经领证一段时间了,时念念不想让自己显的什么都不愿意的样子。
她心跳加快, 声如蚊呐的“嗯”了一声。
……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到中午,时念念不记得昨天是几点睡的, 甚至好像连自己回chuáng上的记忆都不太清晰。
餍足的男人从后面抱着她腰,昨天结束后只草草洗了个澡就睡觉了,时念念倒是穿了条睡裙,江妄上身luǒ着,胸膛抵着她后背,紧紧贴着。
醒来后关于昨天的记忆就一点点复苏重归脑海,时念念瞬间红了脸,原本打算起chuáng的也重新安静躺下去,继续装睡。
昨天大概真是消耗挺大的,显少睡懒觉的时念念很快就重新睡着了,再醒过来时江妄已经不在了。
她顿了顿,从chuáng上坐起来,手伸进被子,一下下揉着酸痛的腿根。
就这么靠在chuáng.头揉了没一会儿,江妄便拿着早餐推门进来,其实按时间算都可以算是中饭了。
他整个人都是懒散的,衬衫开着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上的一圈齿印,现在还泛着红,是昨儿晚上时念念咬的。
“醒了。”
“嗯。”
江妄把早餐拿到chuáng上,原本想喂她吃结果被时念念拦了说她自己来,他便把碗给了她,手伸进被子里。
指尖刚碰到她腿,她就猛地往后缩了下,差点把早餐给洒了,眼神警惕,像极了那时候江妄刚开始追她时候的样子。
昨天算是把时念念给弄怕了。
他笑,拎着小姑娘的脚踝把她的腿放自己膝上,给她揉着:“不酸吗,昨天都站不住了。”
“……”拿汤匙的手一顿,她抬眼,“你不许说。”
他继续笑,看起来心情非常愉悦,一下一下的给她捏着腿。
挺舒服的,时念念也就没再挣,低头吃早餐,吃完一碗江妄接过放到chuáng边:“还饿吗?”
她摇头,没说话,人也是懒洋洋的,又重新靠回去。
本来打算今天要去外面逛一逛的,看时念念也实在提不起jīng神,于是两人一天都待在酒店里没出去,就连餐都是送来的。
隔了没多久又吃了个中饭,刚吃过早饭,她吃的不多,放下筷子又懒趴趴的回chuáng上去了,身上有好多最晚弄下来的印儿,睡衣都遮不住。
她心里叹了口气,觉得江妄实在太纵欲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睡的够多了,也不困,时念念趴在chuáng上玩手机,她平时忙,也对手机没什么瘾,很少看,也几乎不发,江妄也不爱发。
她点开朋友圈,大家好多人国庆都出来玩儿了,朋友圈里都是各自的游客照,还有些人还堵在高速上拍上来一张水泄不通的高速照。
忽然,她手一顿,姜灵发了一张照片,合照,旁边是一个男人,戴了副眼镜,挺有书卷气儿的,就是那双桃花眼又硬生生勾出几抹风流来。
许志临。
天啊。
她把照片放大了看,确定真是许老师,姜灵没发文字,而是连着发了好几行的龇牙笑的表情,一眼看过去就非常得瑟。
这条朋友圈是半小时前发的了,底下已经一串的评论。
陈舒舒:姐????????你什么情况???????
huáng瑶:我怎么觉得长的这么像许老师?
徐蜚:我靠!!姜同学牛批啊!!!你们这个怎么回事儿??
陈皓:我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是美好的师生情谊还是可怕的男女情谊!
朱启聪:??????!!!!!!!!
……
时念念先是点了个赞,想着要回复个什么。
江妄走进来,chuáng面一侧往下陷了陷,时念念趴着的姿势可以清晰的看清领口的红印子以及更里边儿的景色。
他眸光微暗,伸手在红印上碰了碰:“在看什么?”
与此同时,手机画面一跳,姜灵的回复跳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朋友们叫师母!!!!!!!
时念念张了张唇,偏头看江妄,说:“姜灵和许老师在一起了。”
他挑眉,倒是没什么吃惊的反应:“许志临?”
“嗯。”
时念念又看了眼那张照片,掰算了下日子:“好快啊,他们遇到才一个月。”
“你不是更快吗,回国第三天就结婚了。”江妄搂着她翻了个身,手里捏着她手指玩儿,“打算隐婚到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她其实也想了许久,当初是不知道怎么说,现在似乎更加难张口了。
其实我和江妄一个月之前就已经结婚了?
怪怪的。
她沉默了会儿,手机响了,妈妈打来的,她一顿,朝江妄竖起一根食指“嘘”了声,侧过身接起来。
许淑没什么事儿,寒暄了一会儿,母女俩不算多话说,最后叮嘱她去给她爸爸送束花,便挂了电话。
江妄把人重新搂回怀里,和她手心贴着,又十指相扣,他似乎很喜欢这样子,昨天晚上也一直这样。
时念念看着两人的手漫无边际的想了一阵子,听他忽然问:“你妈妈现在对你好吗?”
她一愣。
她和许淑的关系其实没有特别明确的不好过,她那样的性子,很少能跟人关系不好,不过以前许淑对姐弟俩的差别对待挺明显的,后来在国外那段日子里,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时念念,后来也好了许多。
“挺好的啊,后来弟弟的病好了很多,她对我也挺好的。”时念念说。
江妄坐在一边看着她,一姑娘垂着脑袋,黑睫铺展而下,脸上挂着挺平静柔和的笑,没有太明显的情绪。
他忽然觉得心疼,把人重新压在身下低头吻在她嘴唇上,落下一个很轻柔的吻。
贴着唇缝细密的深入,一只手垫在她脑后,安抚似的一下下揉着她后颈。
江妄按的挺舒服,时念念眯了眯眼,两条纤细的手臂虚虚的环上他的腰,脑袋沉到柔软的枕头里,很快就有点儿昏昏欲睡了。
直到男人的手再次下滑到她腿间才又重新清醒过来,挣扎着呜咽两声,人不住往上缩:“不要了不要了。”
“……”江妄叹口气,哄着,“不弄你,给你再揉揉。”
时念念这才放开他手腕,又想起来什么,挺认真的说:“你以后不能这样子纵欲。”
“纵欲?”他好笑的亲了亲她耳尖,“怎么就纵欲了。”
“就纵欲啊。”她不想细说,只说,“对身体不好。”
江妄便趴在她身上笑起来,胸腔震动:“昨天才两次,怎么就纵欲了。”
他还是看小丫头实在是有点儿受不了了才硬是忍下了,结果第二天就来教训他说他太纵欲了。
他和她耳鬓厮磨着,亲昵的不行:“你知道这个憋久了才更不好么。”
时念念不想搭理他,江妄看着她累,也没再闹她,躺在她身边一边轻轻揉着她腿根,都快睡着时时念念才动了下,侧过身,下巴往上,在他唇角边蹭了蹭。
她含糊的:“江妄。”
“嗯?”
“你要不要,抽时间和我去看我妈妈一趟,把结婚的事情告诉她。”
江妄一顿,搂住她,蹭在她脖颈处,深吸了口气:“好。”
-
两人直接在酒店休息了两天,江妄如今的地位想要好好休息七天都成了奢望,第二天一早时念念起chuáng就看见他在外边儿客厅,前面驾着台电脑。
她没注意,趿着拖鞋打开冰箱把昨天晚上在楼下711买的大盒牛奶拿出来,自己喝了半杯,又给江妄也倒了一杯。
她腿还是有点儿酸,把牛奶放到江妄面前,才扶着一边在江妄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刚坐下,她一抬眼,便看见电脑屏幕上的几人,动的,全部穿着西装,看着年龄还挺大。
……视频会议。
时念念这才发现江妄难得也将衬衫扣子扣的规矩了些,不像平时两人待在一起时那么散漫了。
她看着屏幕愣了好一会儿,屏幕中众人也都怔愣看着她,倒是江妄坐在旁边镇定自若,低声哄:“乖,我马上处理完我们就去外面逛逛。”
时念念蹭的站起来,红着脸重新跑回卧室,门“砰”一声响。
江妄勾唇笑了一瞬,收回视线,继续开会,而屏幕中几人也纷纷迅速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他们也早都听说了江妄如今有了个女朋友,到今天才算见到了。
没一会儿就结束会议,江妄进卧室找她,时念念有点儿崩溃,咬了咬唇抬起头:“刚才那些都是你们公司的吗?”
“嗯,公司董事。”
怪不得年纪看上去都挺大,时念念蹙眉:“那我……”
“没事儿。”江妄笑着摸了摸她脑袋,“哪有董事长夫人还不能给人看的呀。”
时念念叹了口气,决定不去想这个:“你们公司的董事是以前跟你……跟江抻一起的么。”
“当初的就剩一半了,后来江抻去世以后有人反对我,后来有过一次换血。”他简洁道。
江妄没详说,可当时有多大的压力时念念大概也能想见。
她坐在chuáng边张了张手臂,江妄便俯下身,让她抱着。
他笑:“怎么了。”
时念念认真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没再笑了,忽的又想起第一回见到时念念的时候,低声问:“你还记得我们认识几年了吗?”
“6年。”她答的很快。
“6年。”江妄重复了遍,心跳有点快,他在她面前蹲下来,拉着她手亲在无名指上,“我还想爱你很久。”
后来两人又玩了两天, 七号便要回国。
“渴不渴, 要不要去买瓶水。”江妄微微俯身, 凑在时念念旁边问。
小姑娘软趴趴的,一只手揪着他袖子,闻言也只是抬了抬眼, 摇头:“不渴。”
江妄还是去买了一杯咖啡拎在手里,等时念念渴了可以喝。
自从第一天晚上之后, 江妄到底还是心疼, 后来几天都没再折腾, 直到昨天晚上才磨着时念念又弄了两次。
小姑娘jīng力实在不算好,每次弄完后就蔫儿了, 明明从前体育成绩还是不错的。
等上了飞机就直接睡过去了,江妄要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小声问她:“这么累么。”
她“唔”声,乖乖靠在他怀里, 像认主的小猫似的脑袋蹭了蹭,没说话。
江妄在她头发上亲了下,拍拍她的背:“睡吧。”
睡的不熟,醒来时离着陆还有一会儿, 时念念茫然的眨了眨眼, 就这么放空了两分钟,这才偏过头看身侧的江妄。
他没睡, 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就睁开眼,声音也没什么倦意:“睡饱了。”
“嗯。”她又往江妄身上靠了靠。
时念念性子其实挺冷淡的, 在两人还没那么熟悉的时候就能感觉出来,当初看到她被程琦一群人堵着,少女就像只炸了毛的小shòu撞上去,像只气势汹汹的小奶豹,有她的凶狠与傲气。
可等这只小豹子真正喜欢你以后,就会完全收起爪子,顺着毛摸就一点儿都不会反抗,又软又乖。
江妄勾唇,一只手隔着毯子放在她腹部,没怎么用力,他忽然低声开口:“你说——”
“嗯?”
他垂着眼,缓声说,“这儿会不会已经有小念念了。”
她怔神:“啊?”
江妄拇指动了动,仍垂着眼没说话。
时念念说:“应该不会吧,你不是都弄在外面的吗。”后面半句声音很小,几乎听不清。
江妄低笑,声音有点儿懒:“那个好像也不是很保险。”
时念念愣住,她对这个还真是完全不了解。
她还在读书,之后一段时间学业重还时不时要往医院跑去实习工作,实在不算是个怀孕的好时间,以江妄的性子,可能还会想让她休学一年。
时念念挺紧张的,在网上查了好一会儿的信息,然后又在网上买了验孕棒。
和验孕棒一起到的是另一个快递盒,上面写着江妄的名字,时念念签收后把两个快递盒一并拿回家。
她还是第一次见江妄有这样的快递,偶尔有寄到家里来的也是文件,她拿着自己那个包裹直接去了浴室,研究了好一会儿的说明书。
时念念看着上面的一条杠松了口气,怀孕的事还是得往后挪一挪的。
洗手出去,她拍了一张包裹的照片给江妄,江妄这几天忙,回家都要8点左右。
刚刚开完一个会的男人回到办公室就收到时念念的消息,他捻开衬衫扣子,回复:你帮我打开吧。
时念念没多想,拆了包裹。
里面是乱七八糟的各种避孕套,超薄波纹颗粒香型,各种各样的都有,满满一盒。
“……”
江妄过了会儿又发了条信息过来:拆了吗?
时念念回复:流氓。
赵秘书推门进去时就看见自家江总靠着椅背笑的无奈,男人磁沉的嗓音磨人心尖,她顿了顿,觉得自己瞬间起了层jī皮疙瘩。
从前江总各项被外界冠名的人设放到那位时小姐面前简直全部崩的可以,反正她从前从来没见江总这样笑过。
不过赵秘书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就算心里一片沸腾,面上也岿然不动,拿着文件放到江妄桌上:“江总,这是沈氏那里送来的。”
江妄扫了一眼,“嗯”声,继续回复:你要是不想用也可以,我都可以。
时念念把手机丢了,没再回复,上楼看书去了。
过几天时念念去了一趟墓地,没让江妄陪着,她和父亲的感情比许淑还淡,可那也是父亲,当时知道父亲自尽的噩耗也哭了很久。
这件事的确是时德厚做的不对,后来操办葬礼的过程中妈妈有一天晚上也拉着她的手说对不起她。
当时是大四,保研的名单已经下来。
葬礼全部结束后,时念念就跟许淑说了自己要放弃校内保研的名额,回国去B大上学。
许淑同意了。
十月中旬的天,飘了几滴雨,风是凉慡的,暑气也在悄无声息中褪去了。
墓园里很安静,经常有专人打扫,很gān净,时念念安静把花放下,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
她其实都记不清上一次真正和父亲聊天是什么时候了,她和时德厚的jiāo流实在不多。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撑着伞在墓碑前站了会儿便就走了。
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低落。
时德厚火葬的那一天时念念做了个梦,梦到自己那个陌生而疏离的父亲还年轻,她也才是5、6岁模样,那时候时哲还没有出生。
她梦到,时德厚抱着她坐在他膝盖上,笑的很温柔,他问:“念念,你是不是最喜欢爸爸?”
时念念梦醒后枕头都哭湿了,她不知道那个记忆是真的还是假的,印象中爸爸也从来没有这样子和她说过话。
应该是假的吧,是她臆想出来的,可当那个梦醒来后,她就终于是原谅父亲了。
走出墓园门口,眼前出现一双熟悉的鞋。
她一顿,抬头,男人撑着一把黑伞笔直站立在那,身后是不断刮着雨刮器的车。
她眨眼,眼泪忽然就掉下来。
明明是不想哭的,可一抬头看到江妄就忽然觉得鼻酸,连忍都来不及,眼泪就下来,时念念低下头,藏着脸抬手拿袖子擦了擦眼泪。
江妄叹了口气,收起自己的伞到她伞下,抱着她轻声说:“不让我来就偷偷哭啊。”
他任由时念念把眼泪胡乱蹭在自己西装上,指腹轻轻擦过她眼睛,“别哭,宝贝儿。”
时念念心头跳了下。
时光穿梭而归,席卷着多年来的思念和折磨,仿佛看到了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揉了揉她头发,不顾周围目光,将手盖在她眼睛上,温柔说:“别哭,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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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日子过的很快,到十一月份的时候天就一下子降了温,时念念学校里的期中考结束,陈清导师去外地和几个本科学生调研去了,她便暂时得了些空闲时候,江妄抽时间出来打算和时念念一起再出趟国,也是去向许淑坦白两人已经结婚的事。
这片土地时念念生活了5年,已经是很熟悉了。
她提前和妈妈打过电话说了要过来一趟,车子往住处行驶靠近,周围的景色也成了最熟悉不过的景色。
江妄看着窗外,他来过几次,也不算陌生。
“你紧张吗。”快到门口,时念念偏头问。
他“嗯”了一声。
时念念眨眼:“你还会紧张啊?”
江妄垂眸看她:“关于你的事我什么不紧张啊。”
她笑:“我也挺紧张的。”
江妄握住她的手。
门铃按响,许淑知道这个点儿左右时念念会回来,很快门就开了:“回来啦。”她声音一顿,视线往上抬了抬,看到了站在时念念身后的男人。
江妄略一颔首,声音很沉:“伯母您好,我是江妄。”
只有在这种时候,时念念才能鲜明准确的感觉到男人和从前的不同,褪去了或稚嫩或浮躁的少年感,变成了一个沉稳而优秀的男人。
这样子和自己女儿一起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拎着礼物的人,许淑很快就反应过来江妄这趟来是以怎样的身份。
她愣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招呼他快进屋。
后面聊天的过程其实挺尴尬的,许淑对时念念的了解完全比不上江妄对她的了解,只问了些问题,江妄一个个回答的礼貌而坚定。
许淑“哦”了一声,往沙发边上靠了靠,问:“你们后面怎么打算的?”
她不是那种经常gān涉时念念的妈妈,管的也很少。
时念念抿唇,进屋后第一次开了口,没直接回答许淑那个问题:“妈,我和江妄是高中同学,很早就认识了。”
许淑愣了愣,突然心头涌上一股涩意。
时念念声音轻缓,像是娓娓道来一个故事,让人不由放松了神经去听:“妈,我和他高中就在一起了,高二,到现在,我们一直在一起没分开过。”
她闭了闭眼,继续说:“我在国外读书这段时间我们没有联系,我选择回国读研也是因为他。”
许淑从来没想过自己眼里那个特别乖特别乖的女儿居然高二就已经和一个男生在一起,甚至关系维系到现在都没有断。
她又想起自己这个特别乖的女儿少有的几次反抗她的决定,都是在那段时间,而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她到今天才知道。
江妄伸手过去,捏了捏她手心,指根jiāo叉着握住她的手。
时念念看着许淑说:“我回国第二天遇到他以后,我们就去领证了。”
“妈。”她顿了顿,“……当时决定挺突然的,没提前告诉你。”
“啊。”许淑反应不大,又往沙发背上靠了靠,“啊。”
结婚的事儿jiāo代的比时念念预料的还要容易,她的卧室还是原样,许淑留了两人吃饭,还没到饭点,她便领着江妄进了自己房间。
当初回国东西都已经寄回去差不多,这儿只剩下书柜上几本最基础的医学书,衣服也只有零散几件。
普通的女生卧室,白底小碎花的chuáng单和被子,整理的整洁gān净的书桌,左上角放着一个简易书架,放着表面已经有些陈旧的大小不一的笔记本,有小标签纸从边缘露出来,只这样扫一眼,就能知道这些笔记本的主人一定是个非常认真的人。
江妄刚要伸手去拿,卧室门打开。
“小哲。”时念念唤了声。
他如今也已经十几岁,个子只比时念念矮一点,皮肤不像时念念那样白皙,眼睛倒是都挺大的,只不过时哲的眼睛没什么光,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呆。
时哲抓在她袖子上,低声叫了声“姐姐”,站在她身侧看向了江妄。
“这个是哥哥。”她微微俯身,指着江妄对他说。
江妄低声辩驳:“不是姐夫吗?”
时念念也跟着低声,两人说悄悄话似的:“他理解不了姐夫这个词,就哥哥吧。”
她重新看向时哲,很有耐心的放慢了语速重复:“小哲,叫哥——哥——”
时哲仰头看着江妄,目光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也没张嘴,只是朝江妄伸出手,做了个握手的姿势。
江妄挑眉,笑了声,也伸出手和他握手。
时念念挺吃惊的,时哲一直很抗拒陌生人,所以当初来到这个新环境时前一个月他就天天在闹,嗓子都喊哑了还停不下来,而这次居然主动和第一次见面的江妄握了个手。
实在是难得。
时念念从书桌前的墙上拿下一盏风铃给时哲玩。
时哲还是跟从前时候差不多的性子,给了东西玩以后就能自顾自的坐着安静好一会儿。
时念念和江妄坐在chuáng边,她看了时哲一会儿,说:“他很少会主动跟陌生人接触的,好像挺喜欢你的。”
“是吗。”江妄扬眉,笑了下。
没一会儿许淑就把时念念叫到厨房去了,卧室里只剩下时哲和江妄两人。
他之前听许宁青提起过时哲,也大概描述过因为时哲的关系时念念受过的委屈,虽然也知道他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可也热络不起来,他坐在一边看了时哲一会儿,时哲玩的认真,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他走到书桌边上,随手抽了本时念念的笔记本出来。
她的字迹和高中时没怎么变,笔迹流畅,笔画勾连间有点行书的样子,字也挺大的,不像个她外表那样的小姑娘的字,倒像个男生的字。
他随便翻了翻,应该是她大一时候的笔记了。
高中时她的笔记就做的特别好,标注的gān净又详细,这一本打开以后第一页就是日期课程一些信息的标注,还有一列的推荐书目,好几本后面都用铅笔打了个小勾,应该是已经看过了的意思。
江妄把笔记本放回去,目光淡淡扫过那一排的书,其中有一本特别厚的,可以一眼看出和其他笔记本的不同,这本本子没有夹着各色的标签纸。
江妄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心跳加快了的原因,鬼使神差的把那本书抽出来。
这是一本已经经历了五个轮回的chūn夏秋冬的日记本,本子的边缘已经再被反复翻动中被磨的光滑透亮,但却丝毫不见损坏,看的出来主人的悉心对待。
-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终于到了新的地方,那儿应该是凌晨,大家应该都睡觉了吧,小哲在外面发脾气,妈妈在哄他,我有点儿困,还有点想江妄,可是这才刚开始。
-我和小哲一样,好像也不太能适应,体重减的好厉害,今天在路边差点儿就晕倒了,还好被好心的姐姐扶着去坐了会缓过来了,还是得多多吃饭呀时念念,要努力要优秀,一切都会变好,变的特别特别好。
-昨天晚上又失眠了,翻了聊天记录看,和姜灵的还挺多的,可是和江妄的不多,有点儿后悔之前没有多聊天,不过还好还有以后。
-认识了一些新朋友,还有一个中国女生,大家都很好,希望江妄身边的人也可以对他好。
……
-今天早上起chuáng手机就震了一下,江妄给我发信息说他高考结束了,时间其实还是过的挺快的,他肯定可以考的特别好。姜灵在准备和爸妈旅行去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来这里旅游,好想他,可是我怕我见了就撑不下去了。
-其实已经好久都没哭了,可是今天遇到了一个男生,穿了一件黑T,背影和他特别像,我一下子鼻子一酸就哭了,还把澄澄给吓到了。
……
最后的最后,是七个字。
-我要回去找他了。
江妄终于是看到了有关时念念的那五年被锁住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