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子不得不再次陪酒,但她辛苦赚来的钱,都被富樫抢去了。后来,她把钱藏起来,但他竟在发薪日抢先一步到酒廊,擅自领走她的薪水。
美里也开始害怕这个继父,不敢与他独处,宁愿去靖子上班的酒廊待着。
靖子向富樫提出离婚,但他不理不睬。她说多了,他就再次动粗。苦恼多日后,她只好找客人介绍的律师商量。在律师的奔走下,富樫勉强在离婚协议书上盖了章。那时他似乎终于明白,打起官司,他不仅毫无胜算,还得付一笔赡养费。
但问题并未就此解决。离婚后,富樫仍不时出现在靖子母女面前。每次的说辞都一样,保证今后洗心革面,求靖子复婚。如果靖子躲着他,他就去找美里,还在学校外面蹲点等候。
看到他不惜下跪,明知是演戏,靖子总是忍不住给他一些钱。这是最大的错误,食髓知味的富樫,从此出现得更加频繁。每次都卑躬屈膝,脸皮愈来愈厚。 靖子换了酒廊,也搬了家,尽管觉得美里可怜,还是给她办了转学。自从到锦系町的酒廊上班后,富樫销声匿迹了。后来靖子在次搬家,在弁天亭工作了将近一年,她以为再也不会和那个瘟神牵扯不清了、
不能给米泽夫妻添麻烦,也不能让美里发觉。无论如何,都得靠自己去解决。靖子睨视着墙上的时钟,下定决心。
到了约定时间,靖子前往餐厅。富樫正坐在靠近窗户的位子吸着烟,桌上放着咖啡杯。靖子走过去,坐下,向女服务员点了杯可可。其他饮料可以免费续杯,但她不打算久留。
“到底什么事?”她睨视这富樫说道。
他倏然咧嘴一笑,“别这么性急。”
“我忙得很,有事快说!”
“靖子。”富樫伸出手,想碰她放在桌子上的手。靖子连忙缩回手。他嘴角一撇,“你心情不太好啊?”
“当然。你到底有什么是,非要追着我不放?”
“你干嘛这么凶巴巴的。我现在是落魄,可我是认真的。”
“你这算哪门子认真?”
女服务员送来可可。靖子立即伸出手接住,她想赶紧喝完,赶紧离开。
“你现在还自己过?”富樫讨好地望着她。
“这个不重要。”
“一个女人家要把女儿拉扯大可不容易。今后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就算在便当店工作,也毫无保障。你能不能重新考虑考虑?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你现在有正当工作了?”
“我会去工作,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这说明你现在还是没有工作。”
“我不是说我找到工作了吗?下个月上班。虽然是新工作,但是只要走上了正轨,就可以让你们母女过好日子了。”
“免了。既然那么好,你另找对象去吧。算我求你,别再纠缠我们。”
“靖子,我真的需要你。”
富樫再次伸出手,想握住靖子的手。
“别碰我!”她说着,甩开那只手。杯中的饮料顺势泼出一些,溅到富樫手上。
“烫!”他嚷着缩回手,凝视她,脸上随即露出一股恨意。
“你不用说的这么好听。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我已经说过了,我绝对不想和你复婚。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靖子站起来,富樫恨恨的盯着她。她对那道目光置之不理,把可可钱往桌上一放,径直走向门口。
出了餐厅,她跨上自行车,骑得飞快。她怕再耗下去富樫会追上来。她沿着青州桥直行,过了清州桥立即左转。
她自认为该说的都说了,但富樫显然并未死心,估计他很快又会出现在店里。他会缠着她,直到惹出乱子,给店里带来麻烦。他甚至会在美里的学校出现。那浑蛋在等靖子投降,他算准靖子迟早会投降给钱。
回到公寓,靖子开始准备晚饭,也就是把从店里带回来的剩菜热一热。她有些心不在焉。可怕的想象不断膨胀,令她不由得失魂落魄。
美里差不多该到家了。参加羽毛球队的她,练习结束后,总和其他队员七嘴八舌地聊上一阵子,才离开学校。回到家时,通常都会过了七点。
门铃响了。靖子惊恐的走向玄关。美里应该带了钥匙。
“来了,”靖子从门内问,“哪位?”
隔了一会儿,回答声才响起:“是我。”
靖子感到眼前发黑。不祥的预感果然成真,富樫这里都找得到了。之前他肯定会从弁天亭一路跟踪过来过。
靖子不回答,富樫开始敲门。“喂!”
靖子摇着头打开锁,但依旧挂着门链。
门一打开十厘米左右的缝隙,立刻现出富樫那张脸。他嘻嘻笑着,牙齿很黄。
“你回去!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还这么性急?”
“你别再纠缠我!”
“听我说几句又不会怎么样,你先让我进来。”
“不,你走!”
“你不让我进来,我就在这里等。美里差不多该回来了,不能和你谈,我就和她谈。”
“这不关她的事。”
“那你让我进来。”
“小心我报警。”
“你报,随便。我来见我前妻有哪点犯法?警察又能怎么的?人家八成会说:太太,让前夫进去坐一坐有什么关系?”
靖子恨恨地咬着嘴唇。富樫说得并不离谱,之前她也曾找过警察,但他们从来不帮她。